白易四人現在正在飛往湖南長沙的飛機上,而這一次如同前往天水的火車一樣,白易又被安排的和蘇夜瑤坐在了一起,而蘇夜瑤依舊坐在窗邊。
她從上了飛機後,就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了,隻是靜靜的看著機窗外那單調的天空,偶爾捋一下耳際的秀發,隨後歎出那沉重的一口氣。
白易雖然一直想要抑製住自己的好奇心,不過天性又怎麼能被關住,更何況是帶有關心的問候:“夜瑤,你還好嗎?從莫高窟出來後你就悶悶不樂的,是那裏讓你想起了什麼回憶嗎?”
白易清楚地看得出,蘇夜瑤的變化就是在她去了那個什麼三危神祀祭拜後發生的,而夜瑤也永遠不會遮蓋她的內心變化在臉上留下的痕跡。
“沒什麼,隻是感覺往事變化的太無趣。災難的痛苦永遠沒法平息。我們這些人曆經傷痛與死亡換來的隻是更大的傷痛與死亡。二十四年前別人用犧牲本想治愈這個世界的傷痛,可是現在才發現,內心的痛如何治愈呢?正如那星沙之域的遺址,大家都在用各自的方法守護曾經美麗的它,可是最終隻是趕走了邪惡,讓美麗和邪惡汙穢玉石俱焚。真的劃得來嗎?”
說著,蘇夜瑤忽然反應過來了,然後急忙說道:“對不起,跟你扯了這麼多無聊的話題。”
白易笑著搖了搖頭說:“並不是無趣,而是必要。夜瑤,我不知道二十四年前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災難,但是我知道,如果人們努力去阻止痛苦和死亡,那就能讓痛苦和死亡降到最小。如果置之不理,那麼痛苦和死亡遠遠不止這些。犧牲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人願意為他犧牲。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國家能夠在武器落後的情況下,打贏朝鮮戰爭、印度戰爭、西沙海戰,那是因為我們炎黃子孫從來不會畏懼死亡,我們願意為了國家犧牲。這都是一個道理。如果當初沒有消滅邪惡,我猜測現在毀滅的不隻是星沙之域,痛苦的不隻是這些人了吧。而我們這些受益的後人,隻要努力守護他們換來的一切就足夠了。”
蘇夜瑤輕鬆的笑了一聲:“這你都能扯上大道理。或許你說的對吧,是我多想了,他們隻是願意犧牲自己而已。好了,我心情好多了,謝謝你,白易。”
看著蘇夜瑤那並不燦爛的微笑,白易內心清楚,她還是釋懷不了,但是自己也沒有必要繼續這個話題。有的時候勸解就要適可而止,勸七分,留三分:“夜瑤,其實你有任何憋在心裏難受的話,都可以給我說,這樣你心情也會好一些,朋友不就是幹這個的嗎?而且如果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我也會在你聽完之後完全忘掉。隻是你別再把煩惱憋在內心,好嗎?”
“是嗎?原來朋友是這樣的?如果你真的能夠忘掉該多好,但是你恰恰是這個世界上最難忘掉事情的人,不是嗎?”說完,蘇夜瑤的目光再次看向了窗外。
白易現在不清楚,究竟古靈精怪和多愁善感,哪個才是真正的蘇夜瑤。如果它們是一體的,那隻能說明這個女生要強的同時內心也極其脆弱,這是白易最不願意看到的。
終於飛機降落在了長沙黃花機場,似乎一下飛機,蘇夜瑤就恢複了以往的囂張氣焰,一個勁的和孫翰對嘴爭論尼古拉斯凱奇是不是爛片之王。
取完行李他們就到了機場巴士前台,買了四張去往長沙火車站的機場巴士。不過一出候機廳大門,一股潮濕的熱浪就把四人又拍了回來,比起甘肅的幹熱,長沙的熱更加無處躲藏。在敦煌,他們隻要在陰涼下就是非常涼快的,但是長沙就不同了,躲到哪裏都一樣。而這種天氣,似乎隻有白易一個人能適應,蘇夜瑤、孫翰和左小雪都適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