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貝魯忽然用嘴唇對著羅墨的耳朵輕輕的一啄,羅墨隻感受到一股電流從耳朵開始瞬間蔓延到了全身,讓他渾身每個汗毛都豎了起來。
“跟我走。”貝魯重複到。
這不是貝魯第一次這麼說,這次羅墨什麼都沒有問,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他隻是沉默著,他不知道如果貝魯再讓他走他是否會又一次不再回頭。
“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哦。”貝魯繼續說到。
羅墨並沒有看到在貝魯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視線在空中劃過了一個弧線,在劃過樓上時,一個白影子明顯的顫抖著似乎想要走出去,她顫抖著就像風雨中的柳葉一樣搖擺著,但是猶豫了許久卻依然沒有向前邁出一步。
起風了,而且之前毫無征兆。
現在明明是六月,但這絲毫不像是六七月份的那種幹燥的暖風,吹到人身上非但不會讓人感到神清氣爽,還會讓人感到渾身一陣幹燥和濕熱。
這是經常在午夜刮起的那種淒冷的風,如冰一般的尖銳和無情,當你感覺到它的時候,你仿佛感覺到了用舌頭去輕輕觸碰刀尖時的那種發自心底的心悸感。
貝魯拉了拉羅墨,但是羅墨並沒有反抗。就在貝魯的笑容綻開的時候,原本緊閉著的大門被人用力的推開,一個高大的黑影走了進來。
因為離得有些遠所以羅墨看不清楚來人的長相,隻能依稀的看出那人穿著一身寬大的衣服,手裏拄著一個細長而尖銳之物,風將他的衣服刮得獵獵作響,他的氣場非常之強,所有人都自動為他讓開了一條路。
伴隨著那人進來的瞬間,從外麵刮進來的淒厲的冷風吹熄了本來在空中聚成一團的火焰,那些原本懸浮在空中的樂器也都宛如失去了生命一樣紛紛墜落。淩厲的風拍打著羅墨的臉,讓他瞬間變得清醒。
來人穿過人群又走近了些,此時羅墨已經能夠看到他的樣子。
“爺爺?!”看清了來人之後羅墨驚呼道,長輩的出現讓羅墨從滿心的喜悅中跳了出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化不開的尷尬。
怪不得在他一開始進來的時候羅墨就感覺到來人有些眼熟,原來不僅僅是熟人,而且是親人,羅墨瞬間感覺那些淒冷的風仿佛變得和煦了起來。
爺爺還像平時那樣穿著一身潔白而寬大的牧師袍,花白的頭發梳的整整齊齊,他左手拄著拐杖,右手縮在袖子裏,約莫著抓著的是他那片刻不離身的煙鬥。他的身杆挺得筆直,他的眼中看起來冷靜而睿智,並不像羅墨平日裏看到的那樣慈祥而渾濁。
羅墨看著爺爺,為場麵的有些冷場而感到尷尬。他正打算開口打破這個僵局正在此時反而是站在羅墨身邊的貝魯先出口說話了。
“好久不見,羅雷!”貝魯並沒有放開拉著羅墨的手。
“咦?貝魯小姐你怎麼也在這裏?”爺爺的目光這時從羅墨身上轉向他身邊的貝魯身上,他熱絡的對著貝魯打著招呼,仿佛許久不見的老熟人一樣。
“你們……認識嗎?”羅墨看了看爺爺,然後他又看了看貝魯有些疑惑的問道。
“當然,我們之間可是幾十年的老交情了呢,在我想你這麼大的時候就已經和貝魯小姐是熟識了呢。”爺爺笑著,仿佛陷入了回憶。
“幾十年前?”羅墨忍不住偷瞄著貝魯,心裏震驚不已。
“當然了,在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就已經和貝魯小姐是熟識了啊。”爺爺邊說著邊向他們靠近。“羅墨別愣著,還不快點叫一聲‘貝魯奶奶’。”
“貝魯奶奶?!”羅墨傻了眼,這可不是鄉下的那種讓繁雜的輩分,而是貝魯好像真的和他爺爺是平輩之交,好像自己叫一聲“貝魯奶奶”也沒錯。可是……。
羅墨看著貝魯,雖然貝魯依然保持著一模一樣的笑容,但是他明顯的感受到她的笑容已經有些僵硬。
“貝魯……。”羅墨無疑從來都是個聽話的孩子,但是他猶豫了很久還是不知道要不要把“奶奶”那兩個字叫出口。
“別這麼說羅雷,你這麼做就已經壞了規矩了。”貝魯的聲音依舊,但是已經變得有些冷清。
“一個來叫孫子回家吃飯的老人,偶遇了多年未見的老友,本來應該是多麼溫馨的一幕對嗎?”爺爺慈祥的笑到。“倘若這也算是壞了規矩,請告訴我是那是哪門子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