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玲兒一直在逃避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金玄,第二件事情便是妹妹唐雙月。以至於和爹爹,雙月一塊吃飯的時候,甚至都不敢看雙月的眼睛,其實,她也不需要看,因為雙月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說的再難聽點,就是對她的漠視,這一切,唐霸天都看在眼裏,每一個傷口的愈合都需要時間,而等待,才是最熬人的!
而唐玲兒,終究不能一直做個鴕鳥,躲在自己給自己建立的金鍾罩裏,再密封再自以為安全的保護,陽光和空氣都會慢慢滲透進來,提醒著她,人總要學會麵對,學會長大!
每一次和爹爹,還有唐玲兒吃飯,都覺得像是個酷刑。
剛剛轉過遊廊,唐雙月就看到唐玲兒站在那裏,好像等了很長時間似的,唐雙月的表情很自動的轉為含若冰霜。
唐玲兒扭頭對小紅說:你先回去吧!”
小紅隻是略微遲疑了一下,但又想到,這已經不是以前的小姐了,已經不用再過多的擔心什麼了,隨即安靜點點頭,乖乖退下!
唐雙月見狀,也遣退了身旁的若桐。唐玲兒先走上去,對著雙月歉意一笑,有些不自在的說:雙月,對不起,你的腳傷可好些了?”
唐雙月的火氣一下子竄了上來,冷言道:好與不好,對於現在的我,又有什麼關係。我的腳傷自然已經好了,可我卻再也沒有嗅覺了,還有什麼好爭的。”
這話當真刺耳,可是一想到,雙月是因為自己才受傷至此,便又覺得受些冷言冷語又何妨,更何況的是,她已經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心中定然傷心,不能自已!
唐玲兒低低說道:真對不起,對了,嚴大夫說還有回旋的餘地,還給你……。”
唐雙月毫不在意的打斷她的話,走到遊廊旁,看著嬌豔盛開的花朵,似陷入了回憶的說:許多年前,我娘親生了重病。嚴大夫也說,還有回旋的餘地,可我娘還是去了。我的嗅覺便如此般,再無回望。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大娘和你,你們輕易奪取所有的寵愛,卻像對待個即將凋謝的花兒,憐惜過後,便狠狠拋棄,完全不懂得珍惜,而我和我娘,拚命珍惜,到頭來卻仍是一場空!”
唐雙月伸手采下那朵花,轉而又鬆開,花兒毫無生機的落在泥土裏,一點兒也不覺得好看了。
唐玲兒看得心驚,突然明白了雙月為什麼會這麼恨自己,她一直想要成為爹爹的左右手,酒坊的繼承人。雖然自己也不明白爹爹為什麼就不給雙月機會,盡管那看似公平的競酒之路,多多少少給了她一點希望,可再加上這次雙月受傷喪失嗅覺,已然遙遙無望了,所以她才會生氣到口不擇言。在爹爹對娘親的回憶裏,娘親是那麼的美好,所以,娘親絕對不可能是雙月所說的那種人的。
唐玲兒不讚成的搖搖頭,說:雙月,我們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娘親們都沒有錯,咱們不要把她們牽涉進來,好不好?”
唐雙月聽到,更是覺得心裏痛楚到無以複加,她扭過頭,說:我已說過,我已經沒什麼好爭的了,咱們兩個,一個在東閣,一個在西廂,這諾大的院子,想不見麵,有心便能做到,你走吧。”
唐玲兒難過的看著雙月的背影,她想過最壞的結果,可是這樣的結果卻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雙月這一輩子都不想看見自己了,唐玲兒垂下小腦袋,原來,她除了是爹爹的女兒,還是一無是處,什麼都做不好!
小紅從有狼的拐角處走出來,看著小姐,覺得這還是以前的那個小姐,並沒有什麼改變,和二小姐說話還是輕聲細語的,一點都不敢大聲說話,更不用說,已經犯錯了,是求的人家原諒。依照二小姐的脾氣秉性,任何事情說得出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