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是夜,刺耳尖利的叫聲響徹整個銅雀宮,一時間,教中上下驚慌四起,以首席長老魚玄舒為首,帶領眾教中弟子彙聚到大院,聽到尖叫聲從教主寢殿內傳來,魚玄舒未能細想,拎起劍一腳踹開教主的房門。
屋內,蜀教新任教主——蜀葵正驚慌失措地躲在被窩中,披散著長發,麵對地上恭恭敬敬跪著的衣不蔽體的少男少女,伸出一根哆哆嗦嗦的手指,臉上寫滿惶恐與訝然。
“教主!”
魚玄舒神色一窒,慌忙奔到床前,卻看蜀葵緊繃著小臉,幸好並未受傷,這才鬆下一口氣。蜀葵這廂聽到有人來,立即瞪大眼睛轉向來人。
“玄長老!這是怎麼回事?”
魚玄舒這才反應過來,看著地上驚慌無比、渾身發抖的少年男女,心下了然了幾分,別開臉扭頭衝著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四個速速去將衣服穿戴整齊。蜀葵麵上才稍微緩和了幾分,捂住被子滿臉嫌惡地瞪著魚玄舒。
“玄長老,這就是,你所謂的——‘驚喜’嗎!”
身量並不高大,如今身著單薄的褻衣,更顯得瘦弱單薄,這位年方十五的小教主,今日才剛剛從大漠來到銅雀宮,接任教主一職,魚玄舒身為蜀教最德高望重的護法長老,自然要請回這位多年不見的少主,且伺候好她的生活起居,也在他的責任範圍之內。
“回教主,這些男寵與寵姬,都是老教主生前四處搜羅,專門為您偷回來的,難道……竟不合您的心意?”
蜀葵每聽他多說一句,臉色遍黑上幾分,薄唇緊抿,胸口劇烈起伏,眸子裏閃爍著怒火,騰騰燃燒成燎原之勢。
“我看起來有那麼饑渴嗎?還是我那死了的老爹果真如江湖傳聞,男女通吃!嗯?”
幾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從咯吱作響的牙縫裏擠出來,拚命壓製心底的怒火與羞憤,最後一個‘嗯’尤其生硬,擲地有聲,話語是紅果果的威脅與憤怒,魚玄舒神情閃爍,額角抽了抽,神情幻化得有些僵硬。
“回教主,老教主他……的確蓄了許多男寵與寵姬,不過……”
他俯身恭恭敬敬地回話,未敢抬頭去斟酌蜀葵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話還沒說完,蜀葵小手揚起製止,以更快的速度反駁了回去。
“你直接告訴我,他究竟給我留了多少個?”
聲音低沉,口氣凝重,臉上烏雲密布,雖然年紀尚幼,此刻周身都在壓抑地顫抖,簡直難以想象,會有這種老爹,留一堆男寵與寵姬給自己的孩子當做遺產!
魚玄舒看蜀葵是真的動了氣,也不好再多解釋,略加思索了一番,還是報出了一個讓蜀葵臉黑成煤炭的數字。
二十一個,男寵十一,寵姬十個。
蜀葵完全無話可說,二十一個!老爹居然偷了二十一個少年男女給自己作遺產,過分!簡直太過分了!
怒了,徹底的,怒了!
難怪江湖上的人會把蜀教當做妖魔邪教,教主蜀竹曠的大名一報出去,人人皆臉色大變,抱頭鼠竄將自家孩子藏好,千萬別被那個大賊頭看上,否則不管藏得多嚴實,不出三天,絕對被那蜀老賊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收為麵首,而且那蜀竹曠名聲在外,男女皆收,隻要貌美,無論是男是女,通通偷進蜀教。
盜寶者的名聲,幾乎被毀於一旦,蜀葵在大漠生活多年,遠離江湖局勢,隻是略有耳聞那個風流成性的老爹四處偷美人,現在看情況,恐怕江湖上的流言蜚語,的確不是空穴來風。
“那些……男寵和寵姬,都住……哪裏?”
壓抑心底的怒氣,拚命的,反複對著自己強調要淡定。努力換上鎮靜的神情,看著麵前一貫溫和嚴肅的玄長老。
“回教主,這些人分別居住在各個別院裏,老教主從未碰過他們,但是並不了解……你的具體喜好,於是不管男女都盜回教中,喂了教內秘製毒藥,讓他們乖乖為日後教主服侍,希望你能從中挑選一二……作為良人,若是……”
說到這裏,魚玄舒停頓了片刻,迎上蜀葵不耐和詫異的目光,硬著頭皮繼續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