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
蜀葵猛地一拽韁繩,在原地停下,對著身後的隊伍抬起了手,魚玄舒會意,立即轉身,命令所有人等全部停下。
泊沙從馬車裏鑽了出來,探出腦袋張望,一邊問馬上的偷香。
“到哪裏了?怎麼不走了呢?”
偷香聞言,也隻是不解地搖了搖頭,不知道具體處於何地。
蜀葵利落地翻身下馬,往前走了幾步,向遠處眺望了片刻,轉頭對著魚玄舒吩咐:
“天色已晚,今日在此地歇息。”說罷,率先踏入身邊的一家客棧。
“教主有令,大家休息吧,明日早起,繼續趕路。”
“是!”
泊沙聽到可以休息,才拉著臉從馬車裏鑽出來,捶著自己的後背滿臉苦相,幾乎皺成一團,抬頭看了看這客棧,似乎挺不錯,也就隨著偷香他們一起進門。
“玄叔叔,咱們還有多長的行程?”
蜀葵看了看鋪在桌子上的路線圖,抬頭看著魚玄舒詢問道。
“回教主,應該很快了,不出意外,最多半月即可趕到。”魚玄舒也很欣慰,沒想到教主雖然年紀小,又是個女兒家,卻頗能吃苦耐勞,一路上無論多麼辛苦也沒有半分抱怨,竟是比男子都要堅韌。以身作則,充分鼓舞了弟子們的士氣,居然將預期的時間縮短,提前抵達。
“好。”
蜀葵聽了也很是喜悅,抿嘴笑了笑,看起來心情愉快,遂站起身走到窗邊,向外麵的街道看去,雙手負於身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少主,晚飯準備好了,請你下樓。”偷香來到門外,對著屋內二人說道。
蜀葵轉過頭,對著他點頭,魚玄舒起身,隨著偷香一起下樓,蜀葵正要離開,餘光卻忽然掃到不遠處,幾個身著道袍人。
是上清教的弟子!
蜀葵眼神一凜,探出身子向那邊望去,卻是幾個上清教的弟子,似乎也是趕路之後在此地休息,住進了對麵的一家客棧。
上清教不是在句容嗎,怎麼會到這裏來!那個叫陶弘景的老頭不是辭官歸隱了麼,整天故弄玄虛,還‘山中宰相’呢!不過欺世盜名之徒罷了,如今他的弟子們又出現在這裏,莫非……他們也聽說了洛陽有墓葬的消息?
不可能!蜀教事先安排妥當,發丘門主與摸金校尉早已去那邊待命,保密工作極佳,怎麼可能走漏了風聲呢?上清教與蜀教素來不和,幾乎可以說是死對頭,每每盜寶碰麵,便如同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如今他們也派弟子北上,究竟是為何故?
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已經進了客棧,蜀葵收回視線,略微沉吟片刻,心中有了主意,轉身大步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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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敲更的已經過了三下,假寐的蜀葵輕巧地從床上翻下,身上衣物未脫,紮上蒙麵的黑巾,輕輕推開窗戶,一點聲音也無,幸好今天泊沙不在房間裏,要不還要她要費腦筋怎麼處理那家夥。
月明星稀,夜色正濃,清涼的夜風讓蜀葵不由得輕輕打了寒噤,也讓她頓時神明清醒,精神抖擻。
點足而起,輕輕一踏窗台,悄無聲息地飛掠而起,如同一隻靈活的燕,消失在無邊的黑夜中。
夜晚的風有些清涼,蜀葵在夜色中疾馳,似乎感覺不到寒冷。
在那客棧的房頂,輕輕落下,踩著磚瓦格外小心,生怕打草驚蛇,被敵人發現。
先前已經派偷香來打探過,上清教的弟子們,住天字二號房,應該是朝南的那邊一排屋子,蜀葵一麵在心中默數,一麵盡量放輕步子,將她最擅長的輕功發揮得淋漓盡致。
身為蜀教教主,第一要學的,就是輕功。
差不多了,蜀葵暗想,緩緩蹲下,將身子匍匐下來,悄悄地揭開一片磚瓦,屋內居然還點燃著燈光,昏黃的光線從這裏透出,射到蜀葵的眼中,本來習慣了黑暗的她,覺得有些微微的刺眼,眯起眼睛眨了眨,向屋內看去。
“大師兄,此次行動路途遙遠,又要護送這麼重要的寶貝,會不會有閃失?”
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小道士,對著桌邊的另外一位問道,臉上有些惴惴不安的神色,壓低了聲音,似乎在說重要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