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這出聲之人是誰,但他應該躲在黑暗中窺視已久,而且,他既然有心提醒我們那水喝不得,看來他是友非敵。
然而,他卻沉寂在那無盡的黑暗中,就這樣沉默無語的與我們對峙著。
王仙花許是冷靜下來了,剛才那種囂張的氣焰慢慢消失殆盡,如今正怯怯的貓在我背後,冰冷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我們這支手電已經撐不了太久,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否則我們連最後一絲希望也會破滅。
於是,我終於忍不住開了口:“請問是哪位朋友在暗處幫我們,報個姓名可好”
良久,那聲音都不曾再出現,我與王仙花都驚懝的對望著,難道,是我們出現了幻聽不成?
走,還是停,我有些猶豫不決。
那黑暗中之人是誰猶未可知,如果貿然前進,不知凶險如何。
倘若留在此處,待手電的電池耗盡,橫豎也是個死。
我權衡之下,將心一橫,反正都是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若得僥幸,或許可得苟且偷生。
我轉過頭,望著王仙花嬌美的花容,低聲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反正也是走投無路,不如過去探探可好。”
王仙花怯怯的點了點頭,楚楚動人的微顫說道:“我聽你的。”
看她這樣,如受了驚的小鹿一般惹人垂憐,不禁心中蕩起一番柔情,對她輕笑道:“你怕嗎?”
王仙花輕輕的搖了搖頭,臉上驚惶未消,她說道:“我不怕,我相信你可以保護我,如若有個三長兩短,有你陪我,黃泉路上也不會孤單。”
我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麵的,因為黃泉路上,我還要替你開路。”
王仙花驚容消散,湧起兩團紅暈,驚懝的眼神中,蕩著無盡緋紅春意。
不再多言,我牽著王仙花細嫩的小手,繼續向索道的另一邊走去。
手電的光線越來越弱,可視距離不過咫尺,我不敢再多耽擱,也不管它有沒有機關,隻徑直朝索道的盡頭走去。
既然那人說小溪的水喝不得,想必不是空穴來風的訛言。有句話叫,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也不是到了垂危的時刻,所以也沒必要以身犯險,去喝那溪水。
王仙花在我身後,依依不舍的與小溪擦肩而過,眼神中飽含著無盡眷戀。
走了沒多遠,手電的光線突然一暗,便垂垂滅去,我們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王仙花的小手突然攥緊,混身簌簌發著抖,那恐懼開始蔓延感染,雖然她沒說話,但我感覺得到,她現在心裏是極其害怕的。
雖說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臨到事頭,心中還是不禁小鹿亂撞,憑添恐懼。
我與王仙花就這樣卡在索道中間,進退兩難。
我腦海翻轉,迅速分析著事態,想著對策。
如今這個狀況,退是肯定退不回去了,即使我們摸著黑退回到風車中心軸的涼亭處,我們又能怎樣呢?
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我們一樣會餓死在那裏。
即使退一萬步來說,假若那風車上的水能飲用,我又恰好能摸黑鞠到,沒有食物隻喝水,我們又能撐得了多久?
再往後假設,即使退到來時的石壁處,再假設我們摸到開啟階梯的機關,回到階梯之中,我們又有幾成把握能夠找到下來的路,返回到那對老夫妻的小屋呢?
不知道那些蛇群的下落如何,還有般若、影女、蛇骨婆三個老妖怪,弋痕與瑤瑤都不是它們的對手,我們即使僥幸出了迷陣階梯,躲過了蛇群的攻擊,我們還能躲得過這三個老妖怪嗎?
所以權衡之下,往後退是絕對不可能的,那是條必死之路。
如果往前呢,沒了光線,我們二人與盲人無異,就這樣一直摸著黑往前走,我們有幾分把握能找到出口呢?
先不說此處的機關陷阱,就我們兩個人摸著走,即使把出口放到旁邊,我們又怎麼可能發現呢?
我不知道此處到底是何地,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麼多機關陷阱和妖怪,隻知道,現在我與王仙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實際上,我們現在還有最後一絲希望,便是那個躲在黑暗之中的神秘人。
他既然有心提醒我們,那小溪的水喝不得,說明他是無心害我們的。
雖然不知道他躲在這黑暗之中多久了,但他先來,至少對這裏的地理環境什麼的比較熟,若是我們能與他有所依靠,指不定,我們還有機會逃出生天。
沉默了良久,躲在我身後的王仙花終於抵擋不住恐懼,突然一把將我抱住,怯怯的顫聲道:“什麼也看不見了,你也不說話,到處都是黑黑的,我有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