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腳步聲越逼越近,林小凜迎風而跑的同時險些淚崩,隻須再掛上兩條寬麵條眼淚就完全成了淚奔。
然而身後的白袍符師哪裏管她淚不淚崩又淚不淚奔的,隻管一路追得緊。隻見白袍符師捏了個手勢,腳下忽而生風,原先的兩步如今隻並作一步,不一會便離林小凜已然不到半米。
他手中的劍不知是否因為即將嗜血的緣故,劍身一直顫動,顯得異常興奮。白袍符師舉起劍時,墨劍也倏地發出“嘶”一聲——劍鳴,似是在替主人喧囂著即將飲血的快意。
“往右走!”一個稚嫩的聲音忽然在林小凜的耳邊響起。
往右走?
林小凜有點愣,腳卻在瞬間本能地加快了速度,在經過一處洞道繁多的小石山時,身子一扭,便麻溜地鑽進石山一個洞道。借著石山隱蔽好自己,這才偷偷透著小洞往右方看去,這一看,卻更愣了。
隻見右手邊有一段小路,小路通向一處封閉的峽穀,有無數亂岩堆積,中間的是一塊約三人高的齊整巨石。那巨石一部分深埋於地下,不知是否因為年久潮濕的原因,露出地麵的石麵上斑斑駁駁地布滿了青苔,而石頭壓著地麵的縫隙還出了幾根小草,但是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難道這是要她自行了斷,撞石而死?!古有守株待兔,今有守岩待狐?!自投羅網自找死路也不帶這麼個蠢法的好嗎!
這麼想,林小凜不由低聲嘟囔道:“切~我就說就我這破運氣,還能遇到雪中送炭?能遇到的隻有幫凶吧!”
這怪石山雖小,結構卻頗為複雜,白袍符師正找林小凜找得暈頭轉向,無從下手,,突而聽到一陣低聲的狐狸叫聲,當下冷笑一聲,持著墨劍便往石山那處劈了過去。
而此時聽到她的質疑,那孩童之聲頗帶些無語與賭氣道:“喲,小爺倒是忘了,如今好人難做。自己看不到石頭裏有路,別人說了卻不信半分。果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人與人之間說好的信任何在?”
林小凜抽了抽嘴角,納悶那塊質地堅硬、表麵粗糙的石頭怎麼會有路,咧了咧嘴表示有些懷疑的同時也想說“誰跟你提過信任……”,結果就見自己頭頂突然明亮起來,一抬頭,才發現石頭少了一整塊——那白袍符師居然生生把小怪石山劈開了。
眼見著劍刃就要劈下來,耳聽到頭頂上方的劍發出懾人的“嘶”聲,她全身的狐狸毛全豎起來,她覺得,懷不懷疑都無所謂了。還能懷疑個毛線,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啦!
瞬間催動妖丹上的最後一道“提速”妖法,趁著白袍符師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急步從他的腿與墨劍之間的空隙溜出。她扒開腿就往右邊的峽穀狂奔。
待跑至巨岩前時,林小凜還是沒有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隻能猛地閉上眼睛,這才一頭就往那整塊巨石撞去,臨撞前她想:自己這一撞應該頗有些視死如歸之姿,至少還是帥的吧。
手掌傳來泥土的濕暖觸感時,林小凜聽到了身後響起“嘣”一聲——那是金屬與岩石碰撞相切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感覺到劍沒有挨到身上,她才張開眼,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此時,她的狐狸身正以扒地的姿勢撲在一處霧氣繚繞的洞口邊,洞外似乎是成片成片的竹林,但那竹節與葉子在雲霧中變得隱隱約約,疊影重重,叫人用眼睛無法勾勒具體的輪廓。
“嘣”的聲音再次在背後響起,林小凜轉過頭一看,洞內的壁上如同投影儀似的映著峽穀那頭的情景。壁像裏,隻見鋒芒一閃,墨色長劍直往那巨石削去,這看似堅硬無比的巨岩被劍一削,卻如同豆腐般,一下招被齊齊整整削下一整塊。然而,劍的主人此時似乎心情頗差,帶著情緒也不管有招沒招,直切得石子亂飛,石碴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