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陽城眾人的陣勢,說是裏三層外三層也不為過,真是任誰看了都想躲。
耐何林小凜二人此時站在路邊,身後不過是一堵牆,無處匿身,而左右前三麵皆被人圍住,後麵則是想躲也來不及了。
日光仍是曬,這人群又推擠著圍了上來,智眼前一白,突然覺得頭腦發昏。那眼前的一張張嘴臉,似乎與記憶中的某一場景疊合了……
昏昏沉沉之間,耳邊似乎響起了若有若無的聲音,仿佛有人曾經在無助地低聲地威喝道:“……不要過來!滾!給我……滾……”
是誰,在怯弱而又倔強地嘶喊?卻連聲音都顯得那般孤立無援?
恍然若失之間,智的瞳孔已失去了焦距,意識並不清晰,身體卻如同本能一般直藏在林小凜的背後。
智此時不過五歲小孩模樣,除了臉有些嬰兒肥外,身材瘦弱嬌小,這一藏就隱了大半個身,隻要一埋頭,便完全躲過那群如同圍觀動物園猴子的眼神。
林小凜看智腳底抹油的動作,嘴角微抽,嘟囔:“這時候倒是記得自己小了哈?”
她倒是想一手將他拎出來,結果一低頭,剛抬起手想抓他,就發現此刻揪著自己袖子的小手竟然微微顫抖著,眼光再往下看,隻見智露出來的小半截的臉蒼白如紙,額頭還有點點汗珠冒了出來,睫毛顫微微地抖動著,似乎極為不安。
林小凜覺得心裏的某一處,一下子就軟了。
算了算了,好歹她年齡擺在那裏,做姐姐的還是要有擔當的,。
可她的豪情萬丈在抬起頭,看清楚眼前一群人後瞬間散退,她隻覺得頭大如鬥,耳邊嗡嗡作響。
人群中,一個光膀子大漢目光灼灼地盯著二人來回地瞧,嘴裏嚷道:“老天,真的不是俺們臨陽城的人!”。
“這下我們出城有望了!”銀簪綰青絲的婦人一邊絞著自己的夫君的袖子,一邊用手絹輕輕地擦著眼角莫須有的淚。
先頭被攔的劍客抱著雙臂,插了一句:“這姑娘剛才攔住俺時,俺就覺著這人臉生得緊,俺就說嘛,果然不是咱們臨陽城的人!”
這時,手中還拿著屠刀的屠夫站在自己的攤位上,遠遠地喊著:“就俺說啊,還不快問正經事!這外頭如今都如何了?”。
“對對!朝廷上頭可知咱們的事?救兵快到了沒?”
“沒錯沒錯,姑娘你們是打哪兒來啊?怎的就來到我們臨陽城了?”
“姑娘你直接說從哪個城門進來的罷!爺這就直接去闖一闖,都困在這臨陽城兩年了,爺就不信真出不去了!”
balabala……
這一群人嘰嘰喳喳的,林小凜聽得頭暈無比,就是想回答也不知從何答起。
好在這臨陽城的人也知道,這樣亂糟糟地問問不出所以然來,很快就推出了一個問話的頭兒。
被推出來的是一個手持著書卷的白臉書生,從那些人的口中,林小凜知道他姓張,是個秀才。
有個代表就是好溝通,隻聽張秀才問道:“姑娘,小生隻問你三件事:一、你姐弟二人何方人士?二、為何到這臨陽城來?三、如今外頭是如何的情況,朝廷對於臨陽城的困境是否知曉?”
林小凜說:“我姓林,這是我……弟弟,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屬於何方人士,之前我們姐弟二人到處奔波,並無定居。”
她也不算說謊,因遇到三位靈狐就是被圍攻,她還沒來得及搞清楚自己是哪裏出產的狐狸呢,哪裏知道自己是何方人士。當然,這狐狸身份她是絕不會說出口的。到處奔波也不假,無處定居也不假,雖說都是因為在躲追殺。至於智,他本就比她小,管她叫姐難道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