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孫道長看得下巴都掉了下來:“這,這……”
智聲音發虛:“接下來,看戲便是。”
之後出現的,的確讓林小凜覺得免費看了一場戲,隻可惜,這戲不帶配音,不帶原聲帶,更不帶字幕,說是默劇都侮辱了“默劇”這個詞。
隨著智的話音一落,那布偶臉上用黑線縫製的嘴幾不可見地動了一動,接而一個暗黑色的六角芒星圖騰自地上旋出,一轉眼便將林小凜等人囊括其中。
這時,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了極為強烈的光線。
林小凜以手遮眼,透過五指之間的縫隙往上看,見那人形布偶緩緩飛向了頭頂上方的光點處,張開粗短的兩臂,便有月光源源不斷地汲入那個光點。銀白色月光在布偶頭頂上環成一個又一個由內而外漸大的同心黑芒圓環,接而投放下來,將六角芒星圖騰上的三人一把罩住。
本是黯淡的六角芒星圖騰,一角一角亮了起來,待到最後一個角也散發出黑芒時,周遭驀地一亮。
與此同時,夢外的臨陽城上空,也出現了極大的光屏,不一會,光屏下就聚了一群臨陽城的百姓。
李老板聽了街道上的喧鬧,將客棧的門拉開了一條細縫,隻將腦袋探出一點,一瞧,便在空中的光屏中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不由驚訝:“哎呀,這不是那兩隻飛了的鴨子!”
夢中,林小凜發現自己、智還有孫道長三人正呆在一個透明泡泡裏麵,而透明泡泡外的場景已換了個模樣。
眼前是一間古樸的房間,雖然布置與之前沈大千金的閨房略有不同,卻也能一眼認出來是沈府的房間。
林小凜三人透過透明泡泡往外看,將這屋內的人與物看得分明。
此時,一個衣著華麗的有孕婦人正坐在床榻上,手捏著銀針,眼神專注地盯著手中的小物。隨著她的巧手一動,針線上下翻飛,動作如同蝴蝶撲翅般優雅。
這時,一個婆子撩開了門簾,端著糕點便進了屋,一見這情形,表情大急。
也不知那婆子跟婦人說了什麼,那婦人聞言一笑後,停了手中的動作,將手上的小物擱在梳妝台上,便在婆子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梨花木雕刻而成的梳妝台上,一隻初見模樣的人形布偶正麵朝屋頂橫梁,靜靜地躺在花式繁複的針線盒旁。那布偶睜著一雙黑溜溜的眼,嘴巴由黑線縫出微笑的弧形,粗黑麻線紮成的頭發由中間分成了兩半,右邊已然紮成了發簪。
林小凜剛認出這是那“侍女”的真身,便見那布偶通身流光一閃,眼前便又變了模樣。
依然是之前的那個房間,這次卻是屋外,亦沒有之前那般寧靜。
門裏頭隱隱綽綽讓人看不清裏頭的情形,惟有摩肩接踵的丫鬟婆子們端著盆清水進,捧著盆血水出,臉上俱是一副焦急惶恐的神情。
門外頭,年輕了十幾歲的沈從恩一臉著急地來回踱步。突然間他停下,豎起耳朵仿佛聽到了什麼讓人驚喜的聲音,他興奮地拉住一個剛從門內出來的婆子,不停地詢問。
這時,一個端著清水盆的侍女自屋外撩起珠簾,抬眸之後眼神露出驚懼,腳下一頓,手上一僵,手中的水盆便直直地往地上摔去,傾盆的水刹時濕了大片地麵。
門外的沈從恩大驚失色,一把將那呆愣的侍女推到一旁,邁腿直往屋內闖了進去。
不多時,沈從恩從門內踏步而出。他抱著裹在繈褓中新生兒,神色戚戚。一個婆子俯著身遞上一隻布偶,沈從恩遲疑地接過後,突然淚橫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