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在耳邊響起，眼前浮現出了智看著她，輕笑著卻一副無奈而寵溺的樣子。
耳邊是反複循環的話，一直提示著“NPC！NPC！”，眼前又是智的樣子，用唇語說著“定情信物、定情信物。”
林小凜腳步一頓，隻覺得自己的心出現了兩個聲音，正在相互反駁。
一個聲音說：“他隻是NPC耶，隻是數據，心動是鬧咋樣！定情信物是鬧咋樣！”
另一個聲音說：“心動就是心動了，跟NPC啊虛擬啊數據啊，還有跟身份什麼的，又有什麼關係？！”
第一個聲音卻不屑一笑：“沒關係，沒關係？嗬嗬，和虛擬數據談戀愛，你能保證他們兩人有以後？”
第二個聲音瞬間靜默了，過了一會兒卻仍舊語氣不定地反駁道：“沒以後就沒以後，有現在不就可以了！”
……
林小凜覺得那兩個聲音爭辯著，心間突然狂烈地刮起了旋風，而她在那旋風之中，搖擺不定，不知何所去何所從。
她一個人站在原地，半思半索。
周圍是風吹樹動的聲音，卻傳不到她的耳朵裏。
最終，林小凜搖了搖頭後，任由心中那兩個聲音糾纏著爭辯著，也任由那股旋風刮著，隻將裏麵的自己摘了出來。
她還是不知道答案。
隻是，她不想去想，也不願去想。
就說她貪戀這一份悸動也好，就是她逃避以後的現實也好，她就是安於現在，不想去選擇。
如果裝傻和沒心沒肺可以蒙混過關的話，她倒真想裝傻，真想沒心沒肺。
就假裝沒有糾結吧，就和他在一起過好現在，一路助他成為《遊世》的係統就好。
她隻要順其自然，不抑製不克製，至於以後……到了那時候，再說。
已經走到了後花小園，那回到了自己的房內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林小凜很順利地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在經過自己房前時，她還走到了隔壁靈雀的房間，偷偷地在窗格的白綾紙處戳了一個小洞洞，確認靈雀的確在房內睡覺，她才輕手輕腳地回去。
她在床榻上躺下，眼睛猛地蓋上。
可惜，卻是睡意全無。
而方才與她告別的智，這一會兒，已經翻身下了血妖殿裏，隨後順著血妖帝的寢宮飛速地跑去。
隱身的少年跑得飛快，而這一夜的風也刮得猛烈，於是他因疾速飛奔而帶出來的那一股風，跟夜間的風融彙在一起，倒也引不起別人的注意。
眼看著離寢宮還有些距離，智因思及那儲物袋對於他的意義，不由往腳下更攢了力，卻在加速的同時，瞳孔驀然一縮。
也是他一路隻顧著拿回儲物袋，隻顧及著跑，竟然未發覺竹九歌已經離了檔案閣，已經在回去臨月閣的途中了。
眼下，如果還去顧及那儲物袋，勢必是難以及時趕回臨月閣，若是竹九歌如昨夜一般，要先確定他是否安睡後再回房，那很有可能會識破床榻上的自己虛影……隻是，若不顧及那儲物袋，要是讓血妖帝發現了，那林小凜到時又如何向血妖帝解釋……
這兩種後果幾乎都是在腦中一閃即知，隻是，智連猶豫都沒有，步伐更沒有停下，便一路朝著血妖帝的寢宮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