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坑,叫做“被自己坑”,有一種坑,叫做“別人讓你被自己坑,坑後還要你感恩戴德”。
譬如,此時的林小凜。
早知道她就不跟那小攤攤主說那麼多了,結果竟然讓他選中了自己隨口胡言的一句“可是這個可是那個”當了上聯,而且那小攤臉上還寫著:“我用的是你自己出的上聯哦,這麼容易,快來感謝我吧。”
林小凜想想就心塞,看著又好想揍他一頓,特別想衝他說:咱做妖不要這麼把“沒節操”當“有原則”好嗎!
隻可惜,她也就腹誹一下而已,誰讓那狐狸花燈在別人手上,任憑別人說了算。
這一會兒,林小凜正在掏出腹中墨水地擠出下聯中,語氣不定地說:“指著左方指著右方。”
“好差啊。”小攤攤主不留情地吐槽。
“於是對啊於是錯啊!”林小凜又出神語。
小攤攤主直接豎起食指,朝她左右擺了擺手,一臉嫌棄。
林小凜無奈地癟癟嘴,歎了口氣後,便求助地看向智,卻見他一臉高深莫名地笑。
她不由得立即便亮了眼睛,說:“你有下聯?”
智輕笑,清亮的眼睛看著她,答:“不得有言不得無言。”
可是這個可是那個,不得有言不得無言。
前一句似鬧語,後一句是禪語,整一句卻是似鬧非鬧,鬧中參禪。
於是,智這話一落,便收獲到林小凜滿是崇拜眼光,而同時,小攤攤主也是大拍手道:“讚絕!”,隨而一盞狐狸燈籠便向智遞了過來。
智接過那狐狸燈籠,拉過林小凜的手,將那狐狸燈籠穩穩地放到她手中。
他向那攤主道了聲謝,這才轉過頭朝著林小凜笑道:“走吧。”
“嗯嗯。”林小凜如小雞啄米一般點頭道。
兩人沿著街道,順著妖群走向紅豆河。
過往的妖民甚多,智為防止兩人走散,牽緊了林小凜的手。
誰知越近紅豆河,妖群越來越多,幾乎是妖並著妖,肩挨著肩,不經意就會碰到別人。在一隻豹妖的粗壯手臂要碰到林小凜的肩部時,智用手一圈,便圈住了林小凜,用自己身體和雙臂為她支了一堵隔開妖群的牆。
林小凜幾乎是以手挨在智的胸膛上走的,感覺到隔著青衣傳來的體溫時,她又羞又甜。
她忍不住抬眼看,卻見少年的臉淡定無比,除了嘴角含笑,也沒有其他表示了。
林小凜不由嘟了嘟嘴,有種就自己一頭熱,就自己一個人羞個不停的感覺。
這時候,前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一陣喧嘩。
林小凜愣住的時候,一匹脫韁的馬拖著一輛車衝了出來,智趕緊將她往懷中一帶,敏捷地往旁邊一避,便險險地將那馬避了過去。
因為這一下,林小凜的臉蛋直接貼到了智的胸膛,她聽到少年胸膛之下的心跳聲“嘭嘭嘭”跳得十分快速,也十分用力,即便隔著衣物都能聽得清晰而分明。
林小凜抬頭,這才更發現智耳後那幾不可見的暈紅。
一時間,她有種發現了小秘密的感覺,也有種情投意合之感,隻樂得心裏喜喜的。
“嘭嘭嘭,嘭嘭嘭。”林小凜抵在他胸前,用手指敲了一下又一下,這樣說道。
“你在說甚麼?”少年低頭問。
林小凜揚起頭,甜甜一笑:“在數你的心跳聲,跳得很快呀。”
一聽這話,智快速地挪開視線,他那總是佯裝淡定的臉上,終於也浮起了幾不可見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