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阿鵡正一個人坐在沉血山下的鐵牢內。
盡管他的頭發仍舊是亂糟糟的,但他的臉色已經恢複很多,不再如同幾日前一般麵如菜色,而眼下的烏青也褪去不少。
為了見雨晨時自己能夠得體一些,之前與那青衣少年協商後,阿鵡便開始斷斷續續地進食了。
鸚妖臣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很高興,趁著竹九歌不備又來看望過阿鵡一回,他以為阿鵡已經想開了,便盡力勸說著。
盡管鸚妖臣已經知道血妖帝要將那女玩家帶與阿鵡見一麵,但他並沒有在阿鵡麵前提及此事。他隻覺得趁著阿鵡還未見到那女玩家,更應該盡力地勸阻他,否則若是讓阿鵡與那女玩家一見,那到時候更是難以讓他放棄了。
隻可惜,阿鵡仍舊不願理會他,特別是一說到放棄那女玩家時,阿鵡更是一記眼刀就刮了過來。
雖然被自己的弟弟這樣無禮的對待,但鸚妖臣仍舊按捺不住心中的高興,他覺得,隻要阿鵡能開口吃飯便已經很好了,這至少證明他已經有些鬆動了,是個好兆頭。
可是鸚妖臣哪裏知道,阿鵡每天吃飯的時候都在心中數著:雨晨快來了,今天是等雨晨的第一天……今天是等雨晨的第二天……
雖然這樣數著,阿鵡的情緒卻每天都變化著。
他由第一天的興奮無比,到第二天的滿懷期待,到第三天的暗暗著急,到如今……有些惶恐。
自從第一次見之後,他再也沒有見到那青衣少年了。
他很怕,很怕那青衣少年是騙他的,很怕那青衣少年帶不來雨晨,很怕自己就這樣困死在這裏,到最後也沒能見她一麵。
他怕到每日如同現在這般地坐著,也是坐立不安,心髒惶恐地跳動著,卻似乎忘記要跳幾下才好。
“唔!”
突然間,牢獄旁的鹿侍衛和燕侍衛同時低呼了一聲,接而兩人便身體軟了軟,靠在了牆上。
阿鵡的眼中瞬間閃過閃亮。
他轉過頭看向鐵門邊,低聲道:“你來了?”
話音一落,一個透明的身影漸漸地明實起來,不多時,那與他見過一麵的青衣少年便現出身來。
青衣少年道:“我已使了計,血妖帝已將那女玩家帶來妖界,赤炎獸指揮使會領那女玩家與你會麵。待會你與她見過一麵後,莫要忘了與我的約定。”
智這麼說的時候,他的左手是鬆鬆地放著,而右手則是半握,手指與手指之間還間夾著空隙,似乎握住了什麼東西。
血妖帝?赤炎獸?
一聽眼前青衣少年的話,阿鵡的眉頭緊了緊,但過了一會兒,他仍舊道:“謝謝。你等會隨便問,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阿鵡自然知道,雖說青衣少年沒有自己將雨晨帶過來,但如果沒有少年的計,血妖帝必然不會讓他與雨晨見一麵。就算是這青衣少年“投機取巧”也好,那也是人家的本事。
而他,隻要能見雨晨一麵就好。
智點頭,隨後又重新隱過了身,而不多時,本來已經暈了的鹿侍衛和燕侍衛的頭突然往下一頓,接而如同被自己驚醒般,已經回過神過來。
他們隻感覺剛剛似乎是打了一個打盹,回過了頭便看向監牢內。
見鵡大人仍舊在內,兩個侍衛便對望著,正想詢問對方,卻聽到了從甬道那裏傳來了清晰而穩重的腳步聲,當下趕緊挺直了身體,端正站姿,目不斜視。
那清晰而穩重的腳步聲很快便來到了監牢之前,鹿侍衛和燕侍衛一看清那腳步聲的主人,趕緊行禮:“屬下見過指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