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當時大叔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永遠都不會長大的小女孩一樣,就像是看永遠不會心動的人一樣,竹澗花的心中隻覺得又委屈又生氣。
她將手中的茶盞握得緊緊的,杯中的茶水搖曳得厲害,搖晃著搖晃著茶水都濺了出來,潑了她的裙子,她也無暇顧及。
張大山本來想說“可是智修師弟的狀況仍舊不是很好啊”,但話沒說出口,因為,他感覺到了眼前竹三師姐的古怪。
張大山看向竹澗花,見她一副恨得咬咬牙的樣子,他瞬間有些愣了。
覺得周圍突然安靜了,竹澗花抬頭,發現張大山看著自己發愣,她這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還真敢有意見嗎?沒聽到我叫你領他過來!”
這張大山不過就一小小的人體實驗體,也敢不遵循自己的命令,也敢對她指手畫腳了?
她的眼神瞬間狠烈起來,眸中厲色一閃,竟是狠毒至極。
張大山一看,嚇得連解釋的話都不敢說了,維諾地連連說了幾聲“是是是”,就撒開了腿地跑開。
現場惟有竹澗花一個人坐在那處,將茶盞握得十分地緊。
她的腦裏一直循環播放著早上傅星對她說的那句話:你也該醒了。你也該醒了。你也該醒了……
聲聲入耳,尖利地很!
那男聲沉穩至極,可說的話卻稅利至極。
竹澗花握著茶盞的手指尖,已經用力到白中泛紫,她卻毫不自知。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之間,她驀地站了起來,甩開了手中的茶盞便是往眼前的地上狠狠一摔!
陶瓷製的茶盞落了地,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濺起了無數片的尖利碎片,其中更有好幾片直直地衝著門外飛去。
“竹三師姐,我已經領著智修師弟……”
張大山剛和智一起走進了議事堂內,突然就看到了朝著自己兩人飛來的碎片。
張大山猛地蹲下,一下子就抱住了頭,嘴裏還嚷著:“呀呀,我本來長得就糙了,可不能再破相了。”
而他旁邊的智,卻仿佛沒有感受到這碎片一樣,隻是直僵僵地站著。
他的瞳孔渙散,似乎整個意識都沉浸在什麼記憶之中,可是他的拳頭卻是握得十分地緊,緊得難以鬆開。
碎片衝著他的臉飛去,直接在他的右頰上劃過了一道一寸來長的傷口,血,瞬間流下。
正發狂的竹澗花看到眼前這情形,既沒有走上去,也沒有出聲,隻是站在原地。
張大山感覺到那碎片“飛”的勁頭已經過去了,便後怕地拍拍臉後站了起來。
他抬眼看向旁邊的智,瞬間驚訝地叫喊著:“誒,智修師弟,你的臉咋流血啦!我,我給你治治……”
他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完,便被竹澗花打斷了。
“張大山你先退下。”
“誒,可是……”
“那傷口是我弄的,要治也是我治,你越俎代庖是想表達什麼?對我的不滿?”竹澗花的話說得很重。
張大山一下子呆愣住:“這,這倒不是。”
“那還不給我滾!”
“是,是是!”張大山聽著這話,趕緊連爬帶滾地出了議事堂。
等離議事堂有些距離,他才放緩了腳步停下來,還有些後怕地拍著胸口:“怎麼這竹三師姐平日裏看起來是嬌俏伶俐,印象中還算好說話啊,突然就發起瘋來……而且,還怪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