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又有寶琴、邢岫煙來謝過林氏姐妹的壽禮,加上眾人給寶琴、邢岫煙、平兒等賀壽,倒是熱鬧的很。
不多時寶玉也回來了,略略坐下說了一會子話,就有李紈派丫鬟來說開宴了。眾人便都移步曉翠堂。
這次宴會其實也與往常仍在賈府時無異,並無甚特別的,此處便不再多敘。
正是寶玉生辰翌日,就有賈府傳信來說鳳姐生了一個六斤六兩重的男孩兒。黛玉大喜,忙吩咐了人收拾禮物送往賈府去。一番忙碌後,卻見瑾言坐在一旁也不動彈,隻是呆呆地出神,便推了她一下,笑道:“這是怎麼了?”
瑾言回過神來,輕聲道:“我在想,其實老太太是真的很偏心的。”對上黛玉詫異的目光,輕輕笑道:“若是換成將來寶玉的媳婦,老太太又怎會讓她挺著九個多月的大肚子出門呢?還是為了請我們赴宴這樣的小事。”
黛玉黯了黯目光,輕歎了一聲:“終究是因著二舅母的緣故。往日裏眾人隻當鳳姐姐受寵,討得老太太喜歡,哪裏知道喜歡其實也是有限度的。隻可憐了她,性子又要強,兩邊不得好。”
瑾言看姐姐無端難過起來,忙拉了她的手勸道:“你又傷心了?橫豎我們能幫的都幫了,將來會如何也與我們無關,良心上過得去就行了。”
黛玉一指戳了戳瑾言額頭,笑道:“你呀你,就是這張嘴壞。明明心裏頭可憐著,偏偏又要說出這樣冷清的話來。若是不知道的人,可不是……”
瑾言笑著打斷黛玉的話:“姐姐知道我的,我做這些事,並不圖別的,隻求心安罷了。”
最近事情似乎特別多,鳳姐才生產不過幾日,賈府又傳信來說寧府大老爺殯天了。此時榮府因得鳳姐早就將管家托給了探春、李紈,所以即便如今鳳姐剛剛生產無力理事,也仍是井井有條。而那邊寧府卻是亂成了一團。
那尤氏原來不過賈珍外室,待賈珍原配死後才好運得以扶正,出身是真正的低下,對寧府庶務也隻是勉強應付。如今出了這件大事,尤氏急的如油鍋上的螞蟻一般,隻不知如何是好。榮府如今也無人可出麵幫忙,遂寧府隻靠幾個旁支婦人幫著料理些內務罷了。
瑾言是極厭惡寧府的,索性連那邊的消息也懶得聽,隻吩咐下人勿往那邊去,省得沾染了晦氣。
五月初五,端午節。瑾言一直念著去年端午時的事情,今年早早就與父親說好了,這一日要出門逛逛。林如海也不疑有他,隻當是這些年拘束的緊了,自是沒有不同意的。黛玉生性好靜,且家務事多,也懶得出門。最後隻有瑾言自己一人帶著許多丫鬟嬤嬤侍衛出門了。
每年端午來清虛觀祈福做法事的人都不少,但今年因為那位太妃去世的緣故,人少了許多,倒是給瑾言減了許多麻煩。
到了清虛觀後,瑾言等便被請到後頭廂房休息。瑾言略等了一會兒,見身側除伺候的人之外再無他人,便輕聲吩咐了幾句,之後走出廂房,大約判斷了一下方向,腳尖一點便躍出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