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黛玉瑾言知會了林如海關於孫秀青之事後,不過第二日,林父便告訴兩人已將孫秀青救出,安置在城郊的一處莊子上。
本來瑾言還有些擔心,那孫秀青若是暫時住進林府,見到她及黛玉必然會生出些事故來。沒想到林如海雷厲風行,才將孫秀青救出,就直接送走,究竟連見都沒見。
瑾言想想也就明白父親一片愛護之心,孫秀青在那煙花之地呆了近一個月,即便她貞烈不屈至今仍是完璧,但畢竟名聲已經壞了。如今雖知道的人少,但若是有心,也不難查到。倘若讓孫秀青進林府暫住,姐妹倆的名聲都難免受影響。
如此一來,倒是讓瑾言大大的鬆了口氣,不知為何,瑾言總是對這位穿越同仁有著莫名其妙的忌憚之意。
最近林如海忙著給妙玉找婆家,畢竟論起年紀還是妙玉為長。可是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頗有難度。一來妙玉打小就不在林府,府中下人也都諱莫如深,是以這揚州城內竟無人知曉林府還有一個庶女;二來林如海雖不待見妙玉,但畢竟是自己的骨血,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許了人家。如此這般,便很是忙了一陣子。
黛玉是極心軟的,一直可憐妙玉,雖然礙於母親之事麵上不顯,但她心中卻覺得這些總是上一輩的事情,與妙玉無幹,是以自回了揚州之後,閨秀間聚會都帶上妙玉。
但是妙玉卻對黛玉一番好意不甚領情,出席各種聚會時無不是端著清高出塵的模樣。而那些能出門參加聚會的大多是家中嫡女,還有少數是得寵的庶女,雖然林家是揚州數一數二的人家,但妙玉不過一個通房生的庶女,還是在外頭長大的,本來就身份低微,如此做派,更是讓那些千金們不屑。
上回在船上遇見的蕭老夫人多次來信,瑾言雖不知具體說了些什麼,但看父親時而長籲短歎時而喜笑顏開的模樣卻有些擔心。
這日正是林如海休沐,瑾言特地往林如海書房去,打算跟父親打聽打聽蕭老夫人的信。
看瑾言麵上淡然的旁敲側擊,林如海忍不住笑了:“你有話便直說罷,什麼時候學的跟你姐姐一樣,倒是叫我不適應。”
瑾言聽父親如此說,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囁喏道:“我還不是瞧您最近時笑時歎的,擔心麽。”語罷露出央求之色:“爹啊,你就告訴我,那蕭老夫人究竟說了些什麼呀?”
林如海故作高深莫測的道:“自然是談論婚事。”
“婚事?”瑾言怔了怔,詫異道:“姐姐和那位……”還未說出蕭厲之名,就被父親瞪了一眼,忙止住口。
林如海見她乖覺不言但又忐忑不安的瞧著他的模樣,真是又愛又憐,溫言道:“心裏知道便是。如今還未下定,你不可多說,以防萬一。”
瑾言怔怔地點了點頭。
林父見她一副回不過神來的樣子,知道她們姐妹情深,才知道這個消息,難免一時無法接受,便安慰道:“你姐姐是合意的。那邊也是難得的人品才貌家世都堪配,且蕭老夫人給我說了他們蕭家規矩,男子四十上無子嗣方可納妾,決計不會委屈了玉兒。”
瑾言半響才消化完這一大段話,心下稍安,隻問父親道:“您已經與姐姐說了?姐姐同意了?”見父親肯定的點頭,瑾言也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