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瑾言對楚王的到來並不甚在意,知道自家侯爺已出去見客後,便繼續看著家中下人收拾東西。從林府一道過來的徐嬤嬤進了屋內,在瑾言耳邊低低地說了幾句,瑾言皺了皺眉,揮手屏退了其他人,卻並不言語。
徐嬤嬤瞧了瞧瑾言臉色,見瑾言眉頭深鎖,不免有些憂心,又暗怪自己著急,忍不住開口:“姑娘,可要我去前頭瞧瞧?”
瑾言回神,看徐嬤嬤擔憂的神情,搖了搖頭,笑道:“不妨事,我雖不知是怎麼一回事,但想來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見徐嬤嬤仍是不放心,瑾言幹脆站起身,“我去前麵看一看,他嘴笨心直的,得罪了人就不好了。”話雖如此說,不過瑾言其實一點也不怕得罪楚王,這位從前的七皇子在先帝還在的時候極得聖心,甚至還讓先帝動過換太子的念頭,壓得當時仍是太子的皇帝多年都抬不起頭來,而那位顧太妃更是寵冠後宮,讓後宮三千包括當今太後都形同虛設。所以後來先帝薨逝後,楚王能夠一直活蹦亂跳的長到如今,顧太妃也安逸尊榮的多活了許多年,讓瑾言很是訝異了一陣。
不過不管當今聖上是出於什麼心態沒有斬草除根,楚王能活下來就是一個奇跡了,更別提其他的。所以對待這樣一個皇帝不待見、身份尷尬、手中無實權的閑散王爺,瑾言還真不怕得罪於他。她往外頭去,不過是方才徐嬤嬤提起楚王的車架上還有個女子,但一直沒露麵,古古怪怪的,而前廳傳來的消息,說是外頭守著的人隱約感覺氣氛不對,忙忙往後頭報與夫人知曉。
徐嬤嬤攔之不及,雖然明知自家姑娘此時怎麼也不該出去,但瑾言素來是有主見的,她便是想攔也攔不住,隻好邊歎著氣邊往外趕,傳話讓前頭仆役都避開。
瑾言到的很及時,建安侯爺的怒火已經積累到了一定值,不多時便會甩袖而去,直接吩咐管家送客。正巧瑾言來了,不過西門吹雪的臉色似是更黑了。
進了門後,瑾言並沒有行禮,隻是向楚王略頷首示意,隨後便看向自家相公——嘖嘖,這小臉黑的。
西門吹雪看著瑾言戲謔的目光,胸中那口氣憋得愈發厲害,臉都漲紅了。他很想叱一聲“胡鬧”,可是對象是瑾言,他不敢也不舍得,隻得自己憋著。方才楚王的胡攪蠻纏都沒讓他如此生氣,一轉頭看到楚王直直地盯著自己媳婦看,更是怒的厲害。
瑾言也感覺到了楚王的視線,一陣不悅,麵上卻不動聲色,徑自走到西門吹雪身側坐下,方開口道:“方才我在門外不慎聽見了一些,唔,”轉向楚王,“是關於我家侯爺未婚妻的事?這個,楚王可否將事情細說一番,也好叫我瞧瞧,我家侯爺究竟是怎麼個負心薄幸法?”
看瑾言神色淡淡,楚王心下不知是什麼滋味。當年他是見過她的,甚至要早於西門吹雪,不過當時她隻是個未長成的小丫頭,即便容顏不俗,他也沒放在心上過,隻是當時覺得一個小丫頭卻有身好功夫頗有意思,見過後也就拋下了。哪裏能想到,如今再見,她已是身量初成,少女身姿柔如三月柳,一身光華璀璨,幾乎灼傷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