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憶起多年前的感覺,不斷不停著進行著。追溯不了亢奮的起因,亦找不到結果。放在心靈最深處,卻不願深究。
渴望那些簡單的單純,因為從來都不曾想失去。一味的想要回到最初的美麗,掙紮著回到過去。
一次一次,一遍一遍,遺忘那些美麗的傷痛。一條條,一處處,甜美的笑容滴落下來變成兩行透明的液體,一發不可收拾。
愈美麗愈傷痛,喜歡櫻花飄零的絢爛。佯裝不見花瓣揮灑後的落寞。愈來愈飄渺迷離…愈來愈張揚跋扈…亦愈來愈驚心動魄魄著美麗著…
彷徨著彷徨,彷徨著雍容華貴,惆悵著惆悵,惆悵著麵目全非。孤單著孤單,孤單著寂寞橫生。一個人想念著想念,一個人猶豫著憂鬱。鬱鬱寡歡,迷戀思念的味道。深刻著,渴望著,揮散不去的陰影。
愈來愈悲傷的感覺,我看到愈來愈動人的深刻,愈來愈美麗的渴望。看熟悉的照片,聽熟悉的歌曲,寫熟悉的名字,追憶熟悉的對話。
不斷重複著淒涼唯美的動人場景。畫麵與記憶,真實與想念,愈來愈淒涼,亦會愈來愈美麗。
—西婭《紀念過去》
韓信在一個大雨瓢潑的工作日晌午接到維枷的電話,提醒他下午不要誤機,明天要去墓地祭奠他的父母—韓東和維奇這兩夫妻。
他昨夜和蔚藍在BEACHCLUB黑啤飲太多了,此刻他暈忽忽地掛上電話,又庸懶的滑回被窩,以致當他完全睡足後醒來,已經趕不上下午的那趟飛機了。隻得立刻在機場買了下一班飛往香港的機票。
翌日的大清早,韓信,維枷和可可匆忙趕去墓地。韓信的父母死於六年前的這一天,他們被埋在同一口精致的墓穴裏。六年來,除去第一年維枷因為前程的奔波疲勞而致使高血壓舊疾複發,讓自己躺在醫院裏度過了漫長的五個月,因此錯過失了時日。
其餘的每年他都帶著女友可可來到這裏祭拜。而受到巨大悲痛的韓信從來就是缺席,堅持地停駐在英國的法國餐廳做他的琴師,他認為曼妙的琴聲可以超度父母的靈魂。唯獨今日,維枷帶著自己的妻子可可,帶著在吉隆坡偶遇的韓信一起來到這裏。
韓信的父親是個二世祖,靠著父輩留下的祖業,繼承了一個巨大財團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成為了最大的股東。
韓東卻無意於生意場,幾乎不管理公司的任何大小事情,甚至不屑參加股東大會,隻醉心於與維奇戀愛。韓信的母親維奇自大學畢業時意外懷上了韓信,便匆匆披上婚紗,在巴黎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快樂的嫁給了他的父親韓東。
維枷和可可深知韓信與父母多年不見,定是有許多話想要傾訴,於是兩夫妻在簡單祭拜後便識趣的先行離開了。
剩下癡癡呆呆地韓信。
韓東和維奇兩夫妻非常恩愛,婚後住在山頂的一幢布置得頗有品位的別墅裏,過得優渥而附庸風雅的幸福生活。
韓信赴日留洋的那一年,兩夫妻因不善理財和極度揮霍,加上洶湧澎湃的經濟風暴,債台高築已然成為事實。先後關閉五間旗下的公司,又欠下銀行一筆巨額的債務,走投無路的兩個人曾企圖自殺,卻為了韓信的前途才得以支撐下來。
韓信榮耀返國的那年,兩夫妻終於依靠著頑強的意誌力和維奇精明的頭腦東山再起,還清了所有債務。卻因長時間動蕩的的疲勞工作和緊崩的神經,至使兩人積勞成疾,先後病逝了。
父母在他的記憶裏已經漸漸淡遠了,那塊老舊的大理石墓碑是時間曼妙的飛逝,提醒他,曾經是某夫婦的兒子,曾經有人把他擁在溫暖的懷裏,曾經有人為了他而不惜一切代價的振奮起來。
隻是,能夠這樣無私奉獻的人已然遠去,靈魂飛升,枯槁的肉體卻安然躺在一口棺材裏,早已麵目全飛。
即將離開墓地時,他走路幾乎視而不見,直到他感到有人重重地在身後拍打了他的肩膀,他才回過神來,看到了一身肅穆的伊朵。伊朵在遠處就已經認出了他來了。
她走到韓信的身邊,露出一抹驚訝的微笑,怯懦著作出了勇敢的舉動,竟然從前麵抱住了他:“韓信!你真的是韓信!”
許多年過去了,韓信依然固執蓄著一頭烏黑的短發,毫不沾染任何其它顏色,他認為華人就應該有個華人的樣子,黑頭發黃皮膚才是本質,很漂亮也很氣派。他的青絲很軟很亮麗,從不用任何潤飾,那是他最引以為豪的,自然就是美。
“我幾乎認不出來你。你更加美麗了。”韓信擁著激動的伊朵笨拙的說。他原以為會是在吉隆坡的某個地點,發生這樣感人的一幕,自己緊緊的擁著思念已久的初戀。而現實卻和自己事先設計好的想法完全不同,在這裏的重逢確實讓他有點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