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精美晚禮服的西婭尖叫著掙脫了他的懷抱,衝到西亞的身邊,裸露在外的膝蓋嘭地跪了下去。她顫微微的伸出手去感受西亞的鼻息,他已經沒有了絲毫呼吸。
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便用右手高高的挽起胡亂飄散著的長發,緩緩的側著頭去傾聽哥哥的心跳,他的心髒卻無比安靜的永遠沉睡了。
—西婭《挽歌》
浣卡死也不會忘記那一天,那個大雨瓢潑的夜晚。
匆忙趕來的浣卡和西婭站在警戒線內,他緊緊的擁著渾身顫栗著的西婭。他們的前麵趟著的不是別人,而是左手戴著和西婭同款的鑽石手鏈的鮮血淋漓的西亞。
一旁的邢警麵無表情的告訴他們,西亞在大雨天超速駕駛跑車,並且是逆行駕駛。結果兀自撞上了一輛停靠在旁的貨車,他當場飛出車窗的4米之外,而他所駕駛的那輛黃色跑車當即爆炸。
一位看見事發經過的路人立刻報了案,當他們急忙趕到的時候,西亞就已經被法醫鑒定為死亡。
穿著精美晚禮服的西婭尖叫著掙脫了他的懷抱,衝到西亞的身邊,裸露在外的膝蓋嘭地跪了下去。她顫微微的伸出手去感受西亞的鼻息,他已經沒有了絲毫呼吸。
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便用右手高高的挽起胡亂飄散著的長發,緩緩的側著頭去傾聽哥哥的心跳,他的心髒卻無比安靜的永遠沉睡了。
他最喜歡的韓式發型變得很糟,淩亂的不成樣子。那俊秀的麵龐上有無數道細小和深沉的刮痕,飽滿的血汁已經有些凝固了。身上穿著著的那件白襯衣被深紅的血液染得通紅,灰色的古馳外套和CK的牛仔褲已經髒兮兮地殘破不堪,淅淅瀝瀝的幾條碎布飄蕩在激烈的狂風中。
西亞的右手仍緊緊的握著一個精美的金盒子,不肯鬆開。她控製不住渾身的劇烈顫抖,花了一些力氣扒開他的拳頭打開來。裏麵是他特別為她定製的鑽石耳環,作為她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昏天黑地,雨沉沉的落下。整條無比嘈雜的街立刻變得擁擠不堪,打著雨傘的圍觀群眾愈來愈多,大家唧唧喳喳,驚慌的議論著這個幫派領頭人物的猝然死亡。
碩風如鋪天蓋地般的卷來,暴雨轟隆隆的擊打在她嬌小的軀體上,刺咧咧地生疼。西婭瘋狂的叫囂起來:“為什麼!!為什麼?…”
那一夜,他失去了最要好的兄弟,他最心愛的女人失去了相依為命的哥哥,兀鷹幫全體失去了最尊敬的老大。
第二日清晨,依著西婭的想法火化了西亞。她執意將西亞的骨灰和著自己的生日禮物淬煉成了一條鮮血般紅豔的鑽鏈,讓浣卡為自己戴在了脖頸上。她說這一生都要和哥哥在一起,永不分離。她的眼睛因為整晚的哭泣,腫得很高很高。
暗夜裏,浣卡背著虛弱的西婭恍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身旁的兩排街路燈還高懸地亮著,像靈堂裏的那些長燈。浣卡,這個鐵錚錚的男子漢如今竟像個委屈的小孩,和西婭兩人張著嘴,失聲痛哭起來。
路人全都朝他們投去驚詫的目光,就這樣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花了5個鍾,他們終於走回那幢西婭和西亞同住的別墅。
窗外,黯淡的月光,冷冷地投射在西亞那間沒有拉上窗簾的屋子裏。平時優雅得體的西婭發瘋似的揮舞著拳頭,號叫著攻擊著他平時練拳的布袋。那絕望的哭聲,夾雜著那五比淒厲的雨聲,痛苦而瘋狂。
浣卡陪她一起發泄著心裏的悲苦,直到沙袋完全破裂,而裏麵的沙礫全部傾瀉出來。他們攤倒在冰冷的木質地板上,眼耳口鼻擠在一起痛苦的低低抽噎,渾身不停的發抖。他心痛得攬過她,陪他一起歇斯底裏的號哭。
他就這樣寸不不離的守護著他的天使。
第三日夜,虛弱無力的西婭讓他出門去買西亞和自己最喜歡吃的雙皮奶,一定要旺角那一間的,那是他們在孤兒院時,認為最美味的甜品。他開心她終於想要吃東西了,便馬不停蹄的駕車出門。
浣卡開心的完成她所交付的任務趕回去時,四處尋找起西婭來。當他步入花園的大門時,隻見她麵無人色的癱倒在濕淋淋的大理石地麵上,微張著唇,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西婭眼睛微弱的眯著,手腕一滴一滴滲出鮮紅的血水,她就快要失去所有的氣力了。
他扔下手中那把海藍色的雨傘,飛快的奔跑了過去,最蒼茫的時刻,抱起了這個渾身滾燙的女人,開著車向最近的醫院疾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