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雪妝玉蕊 白衣簡歌(1 / 2)

宛池,皇都。醉夢軒。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北方的宛池比之他國尤甚。

連綿的雪封了路,鋪天蓋地的雪白,掩不住清冷和言語難以形容的肅殺。本是一片銀裝素裹的雪景,生生因了坐在樓上的客人讓人覺得可能立時眼前就會血流成河。

三樓,靠窗的位置,琉璃杯中的酒,還剩三分之一。銀發的男子,一身雪白的衣,如井水無瀾的眼眸,謫仙般的人物,唯有微蹙的眉頭泄露他此刻的怒火。

跪在他麵前的,是渾身浴血的黑衣男子。形容狼狽不堪,然而薄唇緊抿,眼神倔強,竟讓人感到幾分凜然正氣。

“看來宛池的兵練得真不怎樣,還是元青太自信,覺得憑你就能對付我?”銀發的男子執了酒杯,悠悠品著,話雖不屑,卻讓人莫名如沐春風。

黑衣男子雖受製於人,卻毫不畏懼,一副視死如歸的形容,顯然不想再多言語。

“倒是條硬漢,罷了,回去給你主子傳個話,省省力氣,別逼我出手。若是不聽勸告,後果自負。”說罷,再不看跪著的人一眼,信步走下樓來。

樓下大堂中望著一地屍體和斑斑血跡瑟瑟發抖的小二,看到一身白衣不染片塵悠然走下樓來的銀發男子時,雙膝一軟癱倒在地。一錠銀子落在麵前的桌上,一襲白衣翩然遠去,小二愣怔在地,直到白色身影遠遠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外,才長長舒了口氣。

渺無人跡的寬闊街道上,彷如銀玉的雪地上隻遺一行淺淺腳印。

翌日,白衣俠士現身宛池的消息傳遍都城,多有人言親眼看見宛如謫仙的白衣俠士在醉夢軒挫敗一場謀殺。一時之間,整個皇都陷入一種莫名的情緒,緊張而透著隱隱潛藏的活躍。所有人都既希望能夠親眼一睹大俠風采,卻又害怕某天運氣不好撞上了謀殺,一不小心成了刀下冤魂。

宛池,皇都。城外三十裏,玉弦莊,雪妝玉蕊閣。

亭台樓閣相間,廊腰縵回,假山溪流相應,奇花異樹點綴。玉弦莊,宛池第一莊,怕也是天下第一莊了。其占地之廣,其氣勢之雄偉,更為駭人的是內藏的財富和深不可測的實力。

想來僅在皇城之外三十裏,皇族怎麼可能允許這樣龐大的勢力存在,然而,它確確實實安安穩穩的屹立在那裏。由此外界紛紛傳言,玉弦莊其實與皇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是傳言終歸隻是傳言,從來沒有人掌握到確實的證據。

雪妝玉蕊閣,閣如其名,雪妝玉蕊。閣置於兩峰夾道之上,小巧玲瓏,婀娜多姿。

銀發玉麵的男子,斜倚欄杆,廣袖長袍。邊上站著的玄衣勁裝男子,抬眸邁步之間,狂傲之態瀟灑不羈。

正是簡歌和晗軒。

“再有幾月,這些玉蘭就該開了吧?”簡歌略帶愁緒,望著下麵落滿了雪光禿禿的枝椏問道。

晗軒放眼望去,狀似漫不經心的答了句:“今年冬天那麼冷,也不知道這些樹能不能順利越冬。”

簡歌聞言,眼皮微微顫了顫,答的平淡:“哦,倒也是。是該讓人來好好侍弄下。”

晗軒斂了肆意的姿態,氣氛變得有些沉重。他深深歎了口氣,熱氣嗬在寒冷的空氣裏,像凝結成白色的煙。“簡歌,你沒有欠她。當年若不是……”

話還未完便被簡歌澀然打斷道:“當年若不是我,墨雪就不必麵對這一切。”

晗軒皺了皺眉,反問道:“你以為當年師傅突然要拘禁墨雪真的隻是因為你們的事嗎?”

簡歌霍然轉頭,目光雪亮,宛如灼灼火焰,一瞬不瞬的盯著晗軒,說話聲中帶了隱隱的怒氣道:“你說什麼?”

“我說,即便你們沒有在一起,師傅也遲早會拘禁墨雪。即便不拘禁,也會控製她一輩子。你們,不過是讓師傅覺得危機已近,所以提前動手罷了。”晗軒一字一句如驚雷在簡歌心中炸響,他卻說的認真,棕色的眸子裏帶著某種了然的諷刺譏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