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劍的龍吟從我耳畔劃過,那聲音極其刺耳。
在那一瞬間,我有那麼一絲的怨恨。平日裏那些看上去麵善殷勤的家夥,似乎是對你疼愛有加,百倍關心,可真遇到麻煩事兒的時候,還是選擇了明哲保身,不管不顧。
我懂。他們誰都不想惹禍上身。
我等了許久,崔明生的劍始終沒有刺入我的身體,按常理說,他的劍速不至於慢得像要穿越大半個天下一般,遲遲不見蹤跡,難道他真的老得拿不動劍了?
我驀地睜開眼,麵前站著的可不就是崔明生。他直直地怵在原地,右手握著太虛劍,微微抬起,指著我的腹部,紋絲不動。他臉上的肌肉在無節操地抽搐,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地順著鼻翼兩側往下滑落。
“崔長老怎麼還不動手?”
“大概是不忍心下手了吧,畢竟是個女的,這樣為難一個女人,以後傳出去多沒麵子。”
“我看不像,並非不忍心下手,而是壓根就沒法下手。你看崔長老的表情,多麼痛苦,還有那手臂,青筋暴漲,分明是用了很大的氣力,可就是沒法刺到沐嶸雪,而且整個人好像被什麼東西困住了一般。”
人群中傳來議論聲。
我自己也有些納悶,剛剛還在有模有樣設法布陣令我困死在原地的崔長老,這會兒怎麼全身僵硬,反被鉗製住了?
“崔長老你沒事吧?”我伸出手指在他額頭摸了摸,關切道:“還挺燙的,你是不是發燒了?要不你先回去養病,咱們改天再繼續?”
崔明生被我的話刺激得更加生氣,呲著牙卻說不出半個字,臉也憋得更加通紅了,而身體卻仍舊僵持著。而我周身的法陣也在一點點失去效力,不,應該說已經沒有了效力,不然我也不可能伸出手去觸碰崔長老。
我驀地回想起之前在鎖妖塔遇見夏克白時的情景。他用劍刺向我,反倒被彈了回去。
莫非……又發生了反彈?崔長老是被他自己所設的法陣給困住了?
我心中一陣暗喜,卻又十分迷惑,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我怎麼無緣無故就有了這身反彈的功夫?
“這小妮子還挺強的嘛,竟然能反彈法陣。”陽派柳長老按捺不住,再次開口嘲諷,“崔長老,我說你還是趁早回家養老吧,免得丟了咱太虛的臉麵,好歹是在太虛觀修習了幾十年的人,怎麼連個小丫頭都搞不定?”
倒是掌門宋嶼寒有些看不下去了,一個箭步躍上前,嘴裏念動真訣,替崔明生消了法陣。恢複自由的崔明生,猛喘了幾口氣,兩條腿哆嗦了一陣就沒了氣力,軟塌塌地跌坐地上。嘴裏還不饒人,念叨著:“這妖女……妖……女……學的並非本門法術,肯定是其他門派安插在太虛觀的奸細……”
“沐嶸雪,你到底是何人?剛才施的什麼法術?為何潛伏在太虛觀?”宋嶼寒的麵容越發冷峻,猶如十二月的寒霜,蕭瑟刺骨。
“掌門,我是師父從後山撿回來的,一直在太虛觀長大,您不是一直都清楚的嗎。剛剛……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真的,我並沒有施用什麼法術,甚至什麼都沒做。”
“還敢狡辯!難道我們都瞎了不成?你刻意隱藏自身道法,意欲何為?”宋嶼寒又聯想到鎖妖塔之事,更覺得我有可疑之處,“莫非破除鎖妖塔封印,是你計劃好的?”
“不不不,掌門,我真的隻是誤闖鎖妖塔,而且當時還有一個人夏克白,隻要找到他就能證明我的清白。我並沒有破除鎖妖塔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