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番公主相府訴夫冤 龐國丈書房思偶合(1 / 2)

詩曰:

飛龍公主到中華,混入奸臣宰相家;

欲報夫仇無異誌,能全節烈實堪誇。

再說門官帶進飛雄,來到書房。飛龍女說:“太師爺在上,李飛雄叩頭。”國丈把她一看,年紀隻有二十外,麵如堆粉,美玉生輝,聲音不是中原人。“你今到此有何話說?”飛雄說:“太師爺,小人有機密事情,求太師爺屏退左右,方好將情形稟知。”龐洪回顧,教書童、門上退去。太師掩上書房門,回身坐下,說:“飛雄,你有何機密事,快快說與老夫知道。”公主說:“相爺啊,我不是飛雄,乃西遼公主叫做飛龍,我駙馬名黑利,被狄青殺死,一命歸陰。所以立心要與丈夫報仇。今日曆盡風霜,身投中國,必要傷了狄青,方消此恨。”龐洪聽罷說:“你是西遼國公主?老夫卻難以即時準信於你。”公主說:“太師爺,你若不信,我耳上珠環有九個環眼,恐被人看出,故將環眼粉了。”此時國丈細細將他左右耳一觀,果然左右耳上有九個環眼。若說西遼國內,平等人家女子耳上隻得三個環眼,官家之女七個環眼,公主有九個環眼。這是他國例如此,並不是無中生有的妄言。飛龍猶恐中原人看出,故用著膠粉將九環眼塞了,一時大意看不出,細看才能辨得出來。

龐洪此時呆想一會,立起身來,輕輕教聲:“公主,先前老夫多有簡慢,休得見怪。請坐,待老夫告訴一番。凡為將者,上陣交鋒,不是彼死,就是此亡。既然你駙馬死在狄青的手,諒情本事平常,為何公主這般懷恨?”公主說:“太師爺,若說駙馬的本事,在我西遼是赫赫有名的上將。倘若他戰場交戰殺死哀家駙馬,我心不恨,斷然不想報仇之念。”龐洪說:“怎樣死的?”公主說:“他用法寶傷了駙馬,所以哀家誓死不休。”龐洪說道:“你既要報夫仇,必要有個報仇之策。且說與老夫得知。”公主說:“太師啊,哀家混進中原,用盡多少細心訪聽,方知相爺原與狄青不相合的。特來求見,伏望太師憐念我難中苦人,用些許計謀傷害狄青,自身就是碎屍粉骨有何遺恨?哀家若得報了丈夫之仇,來世定當銜草報答深恩。”

龐洪聽了,也覺可憐,歎息他乃節烈之女。暗想:“細觀她容貌十分悅得老夫的心懷,待我留他在府內先來成了美事,料想必然允從。然後用計,幫她傷了狄青。”想定,教聲:“公主,若是老夫與狄青不是對頭,你也枉到此地,駙馬之仇,焉能報得來!”飛龍說聲:“相爺,哀家到此暗暗打聽月餘,方知太師與他作對,故來求見。”龐洪說:“公主,你也算得膽大包天,一路不提防人誥問。你且在此安歇,機關切不可泄漏的。況且你不是中國口音,須要學習我邦言詞,方好行事。如若造次而行,恐防近虎不成反為不美。”公主說:“太師高見不差,深感周旋大德。倘得報了丈夫之仇,生生世世不忘大恩。”龐洪說:“公主言重了。老夫與狄青深有宿仇,幾次害他不得,難得公主到來,幫助我一臂之力。但你在這裏恐防眾家人疑惑,你隻說三關孫老爺差你前來投送書文,路逢強盜搶劫可也。”公主應允稱謝,原來龐洪一心要算害狄青,如今他班師回國,聖上恩寵,正在算計不來。如今見飛龍到此,專心為夫報仇,正中他心懷。又見飛龍生得風流少艾,頓起淫心。此時,開了書房門,喚到小使,吩咐道:“這李飛雄乃三關孫老爺差來遞送書的,路遇強人搶劫,快把衣裳與他換了。”小使領說:“李兄,這裏宿。”慢表飛龍進去。

此刻龐洪在書房內想起公主:“老夫隻這番邦人物醜陋不堪,豈料這飛龍公主真有沉魚落雁之容,令人可愛。想她青春年少沒有丈夫,豈不思想雲情雨意。待老夫將他挑動,看她怎生光景便了。若得佳人陪伴老夫枕席,直待我半世風流之樂。”龐洪此想了,心花大開。少刻飛龍換過衣服到來。這公主更衣,不過卸去外衣,不換貼肉衣裳,眾家人焉能得知。又是天生成一雙大腳,穿上靴來易於走動。國丈見她裝扮得如此,不覺看住公主嗬嗬大笑。見四下無人,說聲:“公主,若說兵部差官,不該留在書房之內。奈何你是個女身,若外廂安歇,一則輕了公主,二來猶恐破露機關,不若在南樓書房安歇罷。”公主連聲稱謝。國丈又喚小使引進南樓書房。是晚送進美酒佳肴與公主用過。又齊備帳鋪安歇。此時,這些家人不知所為何故,猜疑不定。隻有飛龍公主心中暗喜:“有了殺害狄青的機會,丈夫之仇得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