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山林埋沒二英雄,運未亨時困乏窮。
今日將軍蒙救援,他年功績受王封。
當下蕭天鳳、苗楚江說:“張將軍何必謙言,請上馬去罷。”張忠說:“二位不坐馬,某家也自便步行走了。”即時提刀帶馬而行。二人前行引道,行走路程不多,隻見平陽地一間茅屋。苗顯說:“這邊來推開門直進。”張忠答應,隨步進去。蕭大鳳接刀帶馬,搶綁在屋邊樹下,然後進內放了大刀、鋼叉。三人告禮坐下,略談數言。苗顯進內說知母親,立刻烹茶,三人用畢。苗顯說聲:“哥哥,天色將晚了,你去備辦酒肴來與將軍用夜膳罷!”蕭天鳳答應去了。即時買著魚肉等回來,與苗母炊烹。不一會,裏邊拿進酒肴,排開桌上,燃點明燈。二英雄說聲:“將軍,寒門無甚佳味可敬,淡酒粗肴,不過聊且充饑。如此不恭,將軍休得見怪。”張忠笑道:“二位如此說來倒也言重了,張某已承搭救,感激不盡。今夜又來叨擾,著實不當。小將是個大老實人,不說套話的。”蕭天鳳說:“既然如此,請坐了。”三人坐下,苗顯滿斟美酒,殷勤奉敬。
酒至半酣,二人問起一向交鋒事情,張忠細細說知。二人聽了,嗬嗬大笑說:“久聞五虎英雄,殺得西遼大敗,君民所賴以安。可恨遼王不自揣度,又動幹戈,又勞眾位英雄費糧動兵,擾亂人民,真乃遼王可惱。”張忠說:“為臣須當盡忠報國,某看你二人氣宇不凡,人材不俗,正在年少青春,因何做這樵客,自輕埋沒了英雄,真乃可惜。”二人說:“不瞞將軍,小的兄弟一般勇力,而且向日學習過武藝了,欲圖效用,恨無提拔之人。隻好困守鄉流,樵耕苦度。”張忠說:“二位若果有高飛之誌,這也何難引薦,待某說知元帥,收錄你兄弟,同心協力,前去平西。倘你建立下功勞,豈不勝過樵采度日。”二人說:“若得張將軍肯力薦提攜,小的弟兄情原執鞭左右。”張忠說:“二位那裏話來,少年英俊,正當建功立勞,顯揚父母,方為豪傑。有功勞同為一體,何必謙言。”且說苗顯之母周氏,在內廂內偷看張忠,見他人才出眾,氣概軒昂。想他五虎平西,名聲大振,我女兒已有二十二歲了,隻為家貧,耽擱的未對親。趁他與我兒說得投機,若是他未有妻室,女兒得配此人,必有夫人之分。等一會孩兒進來,周氏笑而述說此事。苗顯說:“母親,他乃天朝上將,妹子乃民家之女,不知允否?待孩兒試探問他罷了。”他出堂坐定說:“張將軍,你數年立下汗馬功勞,不知有幾位夫人?”張忠聽了笑道:“因何苗兄問起這句話來?勞勞碌碌的馬上功夫,那有閑暇幹得這件事情。所以,今日猶是一身,沒有妻房陪伴。”苗顯說:“將軍真是英雄,從不貪圖女色的。但是,古話有言,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後嗣之繼人所重也。”張忠聽了,點頭說:“苗兄言之有理,待我公務完了再議此事便了。”張忠之言,苗母裏邊聽得明白。停一會,苗顯進內。周氏教聲:“孩兒,此時交兵之際,不必提起此事了。且待日後身安兵息,再與他商議罷!”苗顯應諾:“孩兒還有一言告稟母親。”周氏說:“你也不必多講,為娘早已聽得明明白白。早間,張忠教你與哥哥同去投軍,扶保宋室,若要去時,由你去的。有了功勞,豈不勝作樵夫嗎!”苗顯說:“母親,孩兒去了,還防日食不敷,妹子無人照管。放心不下,如何是好?”周氏說:“這也何妨,前時被火之日,你妹子還留得金環一對,金鐲一雙。少有了還值百兩銀子,母女已有三年日子可給了。”這苗家既是一貧如洗,因何還有二金器?隻因二物是小姐平時隨身常戴用的,所以,被火奔逃之日,隻存二物。今日得來采頭,作日給之費,也是他們之幸。當時,周氏說:“你弟兄是個英雄漢子,恨沒有提拔之人。今日既有機會可乘,理當出身圖功業,若有了寸進,不獨為娘免受辛勞,你爹爹在黃泉也心安了。”苗顯聽了娘言,諾諾答應。轉出來悄悄將母言說知蕭天鳳,商議來日同到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