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罪惡滿貫是龐孫,枉有前時扼佞權。
奸黨瓜連同敗露,龍圖勘斷罪推原。
當下張忠聽了苗顯說招親之言,便說:“既蒙過愛,且待下官建立了府衙,再作此事便了。”苗顯大悅。蕭天鳳說:“如此媒人,喜酒多吃數杯的了。”眾英雄正在談笑間,忽聞報道:“天波府差人來請千歲同列位老爺。”原來這是佘太君的美意,備了酒宴,相邀列位英雄將士。狄爺與八將一同前往赴宴。太君著令玄孫文廣奉陪,楊府中又有一番熱鬧。當時,又有眾王侯大臣各個陸續請宴。狄千歲領的領,辭的辭,勞勞頓頓,又十餘天。
兔走鳥飛,光陰迅速。孫秀到京後,將他囚禁天牢,欽差回複聖旨。是日,包龍圖奉旨審問,回府即日升堂。排軍帶出眾犯,王驛丞已先喚到,包爺詢問禿狼牙。這禿狼牙口供,與前日聖上跟前一樣,包爺喝他退下。又傳王驛丞。前時,包公在遊龍驛已知王正是好人,今日問口供,無非證實龐洪之罪。便呼:“王正!你是遊龍驛,也食朝廷的俸祿,如今聽了龐國丈的計謀,把狄王親陷害,受了國丈多少賄賂?須當說明,招認上來!”王正的主意早已定了,暗想:“國丈今番料不能逃脫,我今不怕他再起波瀾,須當將情透白,何容遮瞞!”便呼:“包大人在上聽稟,從前狄千歲到驛之時,卑職焉敢輕慢?以後,太師爺連連發書一十三封。要卑職擺布千歲身亡,許升我一個正印官,七品之職。斯時狄千歲乃大宋保護江山的得力之臣,焉可將他暗害了?是以卑職亦不貪圖想升這七品官,情願我王正不活,抑或棄官逃遁。倘大人不信卑職之言,現有狄王親可以對質,望大人參詳!”包爺說:“這十三封書如今何在?”王正說:“來書多是龐府來人帶回,卑職那裏有一字留存?”
包爺又喝退一旁。又挪孫秀上來,左右答應一聲,登時綁上,推撲在地。因他有罪欺君,故以如此。包爺呼聲:“孫秀!想你身為司馬,厚享國恩,不思報效,屢次暗害狄王親,到底與你有何仇怨?且從實說來!”孫秀說:“包大人,念下官身為司馬,一點丹心報國,並不曾暗害狄王親。大人勿聽旁人讒言,無憑無據,冤屈了下官。”包爺喝聲:“胡說!若是他人說話或者假的,這封書是何人筆跡?你且看來!”即將書丟下。孫秀一看,頓覺呆了,暗自說:“這封書乃我上年在雄關寫的,差人送與嶽父,要把這冤家算計。豈知這年老糊塗如何落到包黑子之手?今日教我怎生推說?”便說:“包大人,這封書不是下官親筆,大人休得錯疑。”包爺喝道:“此書在你嶽父書房搜出來,真名實姓俱在,你還抵賴麼?!”吩咐:“夾起來!”孫秀說:“包大人,下官求你開一線之恩。乞看同朝之誼,何苦如此認真的?”包爺喝道:“你要做奸臣欺君賣國,若念同朝之誼,一殿之臣,也該不生屢害狄王親之心了!倘若留你,就要砍折擎天柱,我主江山付與西遼了!你翁婿串通一黨,喪盡良心,全不思報國君。你可知本官斷不以情麵相容的。縱然王親國戚,不在我心頭。究竟如何你須要老實招認的。”喝聲:“快將孫秀夾起!”這孫秀從來不曾受過苦楚的,那裏經得夾棍之刑?忙教:“不要行刑,待我招說便了。”包爺聽罷,命鬆去夾棍。孫秀說:“大人,隻為前時平西王之父狄廣與下官父親結下冤仇被殺,所以犯官欲報父仇,屢屢圖害狄王親。從前隻望他戰死沙場,豈知又被他征服西遼。自料不能下手,是以傳書與嶽父,擺布於他的。”包爺聽了怒道:“好奸臣!因著宿怨,不願輔主。枉你身為司馬,道理全無,立心不善,名穢千秋!”罵得孫秀無言可答。包爺要他將口供寫上,又詢他私通外國,放進禿狼牙。孫秀說:“大人啊,這也是冤枉的,隻求大人明察才好。”包爺說:“你又抵賴麼?若不私通外國,如何放進禿狼牙進關?你還不講真言說明麼?”孫秀說:“包大人,前日番官一到雄關,犯官也要盤問。他說,奉了狼主之命,進貢上邦天子。犯官即以為真,是以放進這禿狼牙,如今現有番官可對。私通外國,果是冤屈,疏失之罪,犯官願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