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夾雜著些許工業氣息,但她卻感到一種久違的親切感。
70年代的滬市,還沒有幾十年後“魔都”的繁華璀璨。
街道兩旁是低矮的樓房,偶爾能看到幾棟老式洋房,斑駁的外牆上爬滿了藤蔓。
街上的行人穿著樸素,自行車是主要的交通工具,偶爾有幾輛公交車緩緩駛過,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響。
虞宛央的目光掃過街道,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
她看到了記憶中熟悉的影子——那些老式的弄堂、街角的小攤販、還有遠處隱約可見的外灘建築群。
雖然一切都顯得陳舊而樸素,但卻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小姐,車已經準備好了,”艾瑞克輕聲提醒道。
虞宛央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走吧。”
虞宛央抬腳邁進那輛略顯破舊的黃包車,艾瑞克緊隨其後,坐上另一輛黃包車。
車把式一聲吆喝,黃包車晃晃悠悠地朝著既定方向前行。
一路上,虞宛央的目光始終在街邊景物上徘徊,眼中滿是對這片土地的眷戀與新奇。
抵達和平飯店時,門童眼尖,見他們帶著行李,立馬迎上來,手腳麻利地幫忙推行李。
“小姐,我們進去吧,”艾瑞克輕聲說道,隨後跟在她身後走進了飯店。
一進入大堂,虞宛央的目光便被那複古的裝潢所吸引。
大理石地板光可鑒人,水晶吊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然而,她的好心情很快被前台的接待態度打破了。
前台的女同誌看到艾瑞克,立即露出了熱情的笑容,用略帶生硬的英語說道:“Welcome to Peace Hotel! How may I assist you?”
艾瑞克微微皺眉,正要開口解釋,虞宛央已經走上前來,用流利的中文說道:“你好,我們需要辦理入住。”
然而,那位女同誌卻仿佛沒聽見虞宛央的話,依舊對著艾瑞克熱情地說道:“Sir, do you need help with your luggage?”
虞宛央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她雖然入了外籍,但依舊是典型的華國麵孔,而艾瑞克則是典型的西方男人長相。
正因為如此,這位女同誌如此明顯的區別對待,讓虞宛央心中不悅。
“不好意思,是我先來的,麻煩為我辦理入住。”
虞宛央將護照重重放在女同誌麵前。
那女同誌隻是眼角餘光隨意地瞥了她一眼,鼻子裏發出不大不小的一聲哼。
那聲音仿佛從鼻腔最深處擠出來,帶著股不屑與傲慢。
她連頭都沒轉過來,依舊滿臉堆笑地看著艾瑞克,眼中閃爍著熱切的光,好像虞宛央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小透明。
虞宛央的臉色愈發冷峻,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這位同誌,我是來辦理入住的客人,請你按照流程為我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