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
蕭山訥訥地抬起頭來:
“有人看到,那個年輕的軍師,神似前段時間毀容的商貴人……”
商貴人……
可是那個一不小心在假山上掉了下來,然後躲在冷宮之中,再也不出來的那個蝶衣麼?
這怎麼可能?
或者說,這人有三分像,那個人,隻是恰巧象商蝶衣而已?
猜測,並不是淨水徹的性格,於是,他站起身來,大步地朝著冷宮走去——
他倒要看看,那個在冷宮裏的女子,是不是真的商蝶衣……
此時,北邊疆,暖玉打了個噴嚏。
“暗夜,我的眼皮從出來就跳到現在,你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啊?”暖玉輕揉著眼睛說道,麵對著城下的數萬大軍。
暗夜微微地扯了扯唇,不相信他的幾乎無所不能的主子,還會相信這些愚人言語——
於是,暗夜失笑了:“怎麼?主子你什麼時候也相信這個了啊?”
暖玉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眼皮,搖了搖頭:“我想,我一定是太累了……”
對於戰爭,暖玉經曆的殘酷,遠遠不是現在這種程度能比擬的。自從先皇逝世,暖玉便挑起了北方邊疆的重任,所以,戰爭,暖玉是再熟悉不過了,而掌握戰爭,也是她最在意的。
俯視城下的萬千兵馬,一片金燦燦的戰甲,光芒射向已被黃沙遮掩的藍天,勾勒出了暖玉心裏的回憶。
暖玉還記得小時候,先皇帶著她和淨水徹北上抗擊漠北的時候……那時候她和淨水徹聯袂出戰,在韁塊之上,你追我趕,可是,現在,一切都是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風絲絲縈繞,雨纖纖飄灑。
“什麼?!陛下去了冷宮……”
沈淑靜轉過身來,聽到下人的彙報,她萬分驚訝。
商蝶衣已經進了冷宮,可是,淨水徹還去看她——可見,這個商蝶衣,在淨水徹的眼裏,還是有著一定的份量的,而這,才是沈淑靜最怕的事情……
那麼,一個住在冷宮裏的人,究竟有什麼,值得被再一次地關注呢?沈淑靜靜靜地想著,想著,忽然,冷冷地笑了起來——
夕陽早已落於山下,傍晚的鳥鳴也已停息,唯獨夜裏的四起的風,在呼嘯……
點點燈火在宮中閃爍,夏天的夜,總是那麼快來臨。
“衝啊!”
漫天的叫喊聲和廝殺聲在夜間響徹在北方的土地上,一直衝向上空。
夜,不再是寧靜的,戰爭在夜幕下拉開帷幕,衝天的火光染紅了大地。
“哼,我倒要看看,那蘭青音還有什麼招式……”
暖玉和暗夜站在邊疆的城牆之上,眼睛關注著下麵的那一場戰爭。如鐵一般的眼神裏,看不出任何的波動的痕跡——
自從上次,暖玉用了“鐵筒之法”抵擋住那蘭青音的騎兵衝撞術之後,他們燕北之軍,很久都沒有能打一場如此暢快淋漓的仗了——
雙方勢均力敵,互不相讓,早憋足了勁的燕北守軍更是一鼓作氣,想要一雪前恥。所以,這一場戰鬥,是空前的慘烈。一直從日出戰到日落,血流成河,屍野遍地……
回到了這樣的血與火的戰場之上,暖玉才覺得,自己仿佛天生就是屬於戰場,自己仿佛天生就是屬於這裏……
“好了,暗夜,我們走,去見那蘭青音——”暖玉一身的長衣,在這初夏的晨風裏,微微地飄落。她看到雙方勝敗難分,可是,依舊我方的士氣,一定會打出一場她想要的戰爭出來。於是,她就率先跳下了城牆。一直地朝著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