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赤林外圍,卡尼放眼望去,但見林間一片火紅。
原來,這樹林怪異的很,裏麵的樹木,不論是樹幹,還是枝條,都是紅色的。
林內的樹木,盡管品種、高矮、粗細不同,但是它們無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它們都是紅色的樹,異常顯眼的紅色樹。
卡尼下了馬,佇立觀望,不禁怔怔出神。
忽地,一陣亂風吹來,吹進樹林,掠過樹梢,樹葉婆娑舞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卡尼眉毛一挑,麵龐上顯示出了吃驚的表情,手指樹木,尖叫:“血!血!”
“怎麼啦?你沒事吧?”
赤血精從虎背上躍了下來,關切地看著卡尼。
“我……我……”
仿佛一時忘記了該說的話語,頓了好長一段時間,然後,才說道:“舅舅,你……你看……”
一邊說,卡尼一邊手指紅色的樹木。
“看?看什麼啊?”
赤血精疑惑地望著前方,麵上的表情,顯得萬分的平靜。
“舅舅,你看那,”卡尼手仍舊指著前方,聲音緩慢而低沉,“你看那些樹!那些晃動的樹枝,那些起伏不定的樹葉,合在一起,像不像湧動的血液?如果這赤林要是一片血海的話,,那些搖曳不定,上下顛簸的枝葉,不正是血海裏一波波的血浪嗎?”
“噢?”
赤血精張大了嘴巴,麵上布滿了驚訝的表情。
見卡尼凝神望著前方,赤血精也集中起精神,向赤林望去。
不多會,赤血精瞳孔慢慢斂起,很快,便成了一條線。此時,他的視野漸漸模糊,心中驀地一顫——眼前呈現的,赫然是一片血海,一片波濤洶湧的血海。
血海廣闊無邊,鮮紅的血水,翻騰跳躍。一波又一波的血浪,從赤血精的眼前,呼嘯而過,奔向遠方,奔向天際。
濺起的血浪,從空中劃過道道優美的弧線。凶猛的血浪,使勁地拍打著海岸。頃刻間,刷刷嘩嘩聲大作,脆弱的海岸,在這一刻發出了低沉的哀鳴,似在畏懼,又似在呻吟。
赤血精迷住了,更呆住了。
他以前也來過這裏,而且來過很多次,但是,隻有這一次有這樣如此特殊的感覺。
他從未看過紅色的水,更未看過鮮血般顏色的海洋。那耀眼的紅色,那豔麗奪目的血浪,深深地刺激了他的眼球。
他俯下身去,伸出雙手,正要捧起一捧鮮紅的海水,忽然,耳邊一道響聲,驚了他,同時,也把他從夢幻中,拉回到了現實中。
“舅舅,你,你沒事吧?”
“我……”
赤血精隻覺腦中嗡的一聲響,整個人猛然清醒過來。
他側抬頭,見卡尼正在用詫異的眼神,凝望著自己,禁不住一窘,立即縮回了雙手,站了起來。
望了卡尼一眼,赤血精低聲喃喃道:“哎,想不到憑我如此高的法力,眼前居然也出現了血海這一幻景,真是奇怪!真是奇怪啊!”
卡尼瞥了赤血精一眼,並未言語,隻是微微地皺了皺眉,隨後,便邁開步子,向赤林深處行去了。
赤血精望著卡尼的身影,呆了片刻,似乎在回味著方才眼前的那一幻景。但很快,他就完全鎮定了下來,他也放開步子,跟了上去。
他們身後的一虎一馬,仿佛是一對好朋友似的,默默地跟著他們,互不侵犯,隻是偶爾間,它們也會彼此對望一眼,然後,便又轉過頭去,繼續它們的路程。
一路行來,卡尼幾欲是目瞪口呆。林子裏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新鮮的。
赤林裏沒有路,該有路的地方,也都長滿了雜草,隻不過這些雜草都是紅色的。大片大片的知名的,或者是不知名的紅色樹木,一棵棵地映入眼簾。
赤林裏的一切,都是紅色的,包括土壤。
不多會,卡尼來到了一棵柳樹旁,這棵柳樹,酷似一個巨人,垂下的萬千柳條,就像一根根紅色的頭發。
這棵垂柳異常的粗大,而且個子也極高,足足有三丈來高,單憑這一點,也可以稱為赤林裏的“第一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