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八月就這樣離去,九月即將來到盛興。
羅嘯春以前特別討厭盛興的夏天。在這裏的夏天,根本沒有南方同學想像中的那種清爽,平均零上33度的氣溫,依然讓人感覺悶熱。這一年,羅嘯春感覺還沒有真正開始享受在盛興夏天的晚上出門喝紮啤吃烤串的生活時,天氣就這樣涼了下來,而自己也要結束自己的假期。
八月末的最後幾天,羅嘯春終於把夏至、秋意和冬雪三人聚集到了一起。當然不為別的,隻為了幫自己搬家。
羅嘯春原本在盛興的朋友,不是跟自己一樣出了國,就是去了外地,很少有在本地一直待著的,自己又得找人幫忙,隻能賴上他們三個。搬完了家,羅嘯春又自己去了家私城自己買了一些家具,把原來躍層裏留下的一些自己用著不舒服的東西,全都退還給了劉總。把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後,夏秋冬三人還在羅嘯春新搬的家裏賴了三個晚上。
夏至本來在八月末就沒什麼事情,整個貨運行業的休息期,就算他們是遊走在灰色地帶的人也擺脫不了整個大經濟環境的桎梏,所以這時候,他除了照顧照顧自己地盤範圍內的街市生意之外,隻能給自己那些本來就是“普通職工”的員工放假,而自己則是每天都負責跟著表兄弟幾個聯係出去玩的地方,並以此打發時間。東北的所謂“社會人”仿佛都是這樣,必須給外人一種隨時都在忙活的樣子,就算是放假、出門度假也得一副到處建設、指點江山的派頭,要不然沒麵子。
羅秋意那段時間著實興奮,她最終總算是第三次麵試成功,如願以償地進了《青雅》時尚雜誌社,成為了一名實習編輯。從進入職場之後開始,羅秋意的生活顯得比其他人要忙一些,早上到中午要跟著主編和采編到處去跑外勤,穿梭於盛興城各大時尚廣場、服裝店和布料市場,下午要進行資料整理和培訓,不過五點鍾下了班以後還是很輕鬆的,隻不過羅嘯春總覺得,羅秋意時時刻刻都有些心不在焉。
而羅冬雪那段時間也正好上完了所有補習課程,一天天無所事事,也不想在家“宅”著,四叔也幾乎不著家,同學不是回了老家就是去外地旅遊,除了羅嘯春他們幾個,羅冬雪還真的就找不到一起玩一起混的人。
因此,那段時間對於近乎孑然一身的羅嘯春來說,確實挺痛快的。
緊接著,8月31號即將來臨,在這個周一,冬雪返校上課,羅夏至需要回到自己公司裏安排時間表並且要去接項目,秋意和羅嘯春也要開始正式上班了。為了馬上來臨的忙碌的九月,四個人必須各回各家。
在8月30號的晚上,羅嘯春獨守著空蕩的屋子,實在無聊透頂。連續用遙控器換了好幾個台之後,羅嘯春終於忍不住關了電視,拿了件外套就出了門。坐在車裏的羅嘯春想了想,便立即發動了車子,直接奔向“星空”酒吧。走進酒吧裏,依然是一種昏暗清靜的氣氛。大概是因為周日晚上的緣故,酒吧裏隻有寥寥幾個人坐在座位上,並不是那麼熱鬧。
吧台裏的女老板何蓴依舊穿著深藍色旗袍,借著吧台旁邊的台燈燈光,一邊拿著幾張紙,一邊拿著計算器往上麵摁著數字。
“今天有格瓦斯麼?”羅嘯春坐到了吧台旁邊,開口問道。
“喲!是你呀!對了,我是應該叫你‘羅先生’呢?還是叫你‘春哥’呢?”何蓴一看到羅嘯春,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笑著跟羅嘯春說道。
“春哥,嗬嗬,那我該叫你什麼?曾哥?何大寶?”羅嘯春故意繃著臉,但還是忍不住笑容。
“哈哈,行了吧!”何蓴放下手裏的東西,對著羅嘯春說道,“真看不出來,你還有個‘夏哥’那樣的弟弟呢?”
“誰家沒有一兩個親戚啊?問你話呢,今天有格瓦斯麼?”羅嘯春問道,“要是‘樂哈哈’的就算了啊!一塊麵包都沒用,拿蘋果香精兌出來的,我還不如直接喝蘋果汁呢!”
“哎呀你放心吧,我這都是直接從濱江那邊進的。俄國人做完了之後才往裏打氣兒的,口味絕對正宗。”何蓴說著,轉身從吧台下麵拿出一個長頸杯,接著給羅嘯春倒了滿滿一大杯飲料,“請吧!看在今天人少的份兒上,給你免費續杯,管你喝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