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著電梯下了樓,羅嘯春走出大廈,抬眼往上望去,天空中布滿了綿綿白雲,太陽藏在雲層裏麵,似乎還沒有午休,所以沒把半點陽光從他的雲層辦公室裏透露出來。路上的行人手裏拿著香噴噴的煎餅果子或是熱氣騰騰還飄著酸辣味道的烤冷麵,一邊匆匆走著一邊大口大口吃著。馬路上的車流沒有停止的意思,哪怕是路旁的樹木繁密的葉子有了泛黃的痕跡,他們也不曾想過停下來好好看看。羅嘯春就這樣一步一步悠閑地走著,來到了那家叫做“莉吉亞”的餐廳。
那也不過是一家很普通的西餐廳,當羅嘯春看到它的店麵的時候這樣想著。大門上金色花體字寫著“LigiaItalianCuisine”,下麵用宋體簡體字寫著“莉吉亞意式餐館”,窗子上貼著比薩斜塔、鬥獸場和一些哥特式建築的剪影圖案。羅嘯春想了想,還是走進了餐廳。
進了餐廳,羅嘯春倒是被裏麵的一股用微微昏暗的燈光和舒緩的歐美音樂烘托出的舒適慵懶的氣氛、以及空氣中濃鬱的奶酪味道和紅燴醬的味道所吸引。
“先生,您吃點什麼?”
羅嘯春選擇了一個有著柔軟沙發椅的角落坐了下來:“請問中午供應龍蝦麼?”
“有的,我們有烤龍蝦和海陸雙彙。”
“那就一份海陸雙彙,配一個小份地中海沙拉,一杯檸檬水加冰。謝謝。”
大概十分鍾以後,菜上齊了。羅嘯春先切了一塊西冷牛排,又用叉子舀出一塊龍蝦肉。嚐了味道,果真如同說的那樣,味道不錯。
水足飯飽,羅嘯春半躺在沙發上,看著街景歇息了一會兒。看了看時間,下午1:10分。羅嘯春用紙巾擦了擦嘴,起身到吧台結賬。
“不好意思,洗手間在哪?”
“左拐,右手邊。”
“謝謝。”
羅嘯春進了洗手間,釋放了一下,淨手之後又洗了洗臉,接著拿了兩張紙手帕,一邊推門往外走,一邊擦著臉。走到廁所到廚房門口的拐角的時候,羅嘯春手裏的動作依舊沒停,正擦著,突然羅嘯春聽到一聲尖叫:“啊——”
等羅嘯春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左腹部到左腿上一濕,接著那裏突然一燙,那裏的皮膚一下子吃痛,痛得讓羅嘯春不得不靠在了牆上。原來剛剛羅嘯春一邊擦臉一邊走路的時候,他卻把眼鏡拿在了手裏,眼前略微模糊,因此也沒有注意一個服務員從廚房裏正端著一盆紅燴湯往外走。當然,似乎那個服務員的注意力全都在那盆湯上,因此也沒注意羅嘯春。也說不清是誰先撞的誰,總之現在地上的瓷盆裏空空如也,而羅嘯春腿上和左腹下部燙的生疼,身上的那一套阿瑪尼也成了“阿尼瑪”。
“嘿,你這人怎麼這樣,走道不看人的啊!”
斜倚在牆邊的羅嘯春一聽對方先發了難,而且怎麼聽怎麼覺得這聲音似乎有點熟悉,連忙把手裏的眼鏡戴上。定睛一看,熟悉的一雙睫毛很長瞪大了的眼睛,熟悉的嘟著的嘴和豐厚的嘴唇。
“哈!好啊,居然又是你!”那姑娘似乎也認出了羅嘯春,立刻怒氣衝衝地叉著腰,然後指著羅嘯春喝道。“本姑娘真是倒了大黴了,怎麼能碰上你這麼個瞎了眼的人?——也對,你本來就是個四眼兒。我說,先生,您的眼鏡是不是度數不夠啊?用不用我去跟您一起去重新配一雙?”
羅嘯春被同一個人在同一天不由分說上來就嗬斥一頓,而且還不一定是誰的錯誤,心裏也是氣不打一處來,看著對方頤指氣使的樣子,羅嘯春忍不住說道:“嗬,還不一定是誰倒了大黴呢?這位女士,剛才我的確是沒有看到,而且我的眼鏡拿在手裏的,這個可能是我的不對,但是你的視力健全吧?你為什麼也不看著人呢?而且怎麼說我也是這個店裏的顧客,你是服務員,你的態度應該客氣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