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事,得問問你,……兄弟,你為什麼從檢察院出來,不給我打電話?你不擔心村裏的情況?”阮成鋼此時已是很放鬆了,共同經曆過血與火的考驗,他把嶽文真真切切當成了刑警隊那幫一起打拚的兄弟,但這個兄弟,在他心中,是與他平起平坐的。 ..
“嗬嗬,不打給我,至少應該打給你女朋友吧!”蔣曉雲卻不言語,她一加油門,阮成鋼敏銳地望了她一眼,“你不知道,聽你的事,她有多擔心,就那麼一直坐在村委會……”
“怎麼讓她知道了,不是讓她待在胡開嶺家嗎?”嶽文一下著急起來,“不行,我要回金雞嶺。”
嶽文馬上掏出手機打給了葛慧嫻,當手機中傳來葛慧嫻的哭泣聲時,嶽文的眼淚馬上流了出來,但他卻笑著把頭轉向一邊,一邊安慰著,一邊擦著眼淚。
阮成鋼笑著拍拍他,“我看啊,你這個媳婦也不是什麼善茬,胡開嶺讓她一套,就把話給套出來了。”他的臉上不知是什麼表情,也不知是讚賞還是譏笑,他看著蔣曉雲的車已經開往芙蓉街道的方向,心裏隻能暗歎一聲。
“嗬嗬,打給你有用嗎?金礦,事先我們做了那麼多工作,收回來,我看沒問題,嗬嗬,我原以為金精礦也會順利查扣,讓我最擔心的是施忠孝,所以我就給大灰狼打了個電話,沒想到,”嶽文扭頭看看漆黑的車窗外麵,白色的大雪與無盡的黑夜融為一體,難以曲分,“大灰狼也成了施忠孝的幌子!他可是跟著施忠孝鞍前馬後十年了啊。”
“夠狠。”阮成鋼狠狠吐出一口煙來。
“阮大隊,我在這裏想給大灰狼求個情,這人重情義,是條漢子,我算準施忠孝會從海上逃跑,是他告訴我施忠孝有條船在藏米崖,……他這也算立功贖罪,明,不,今,我就讓他到公安局自,你看,能不能從輕處理他?”
阮成鋼一笑,“主動歸案,有自情節,我看看還有沒有其它犯罪情節吧,但從今晚闖關來看,車上就是些不值錢的石頭,不是什麼大事。”他得風輕雲淡,“你怎麼認定施忠孝會走海路?對,”他一拍腦袋,“坐飛機他安檢這關都過不了,走公路,那更是自投羅網。”他看看嶽文,“你上來就金精礦的事,也是大灰狼告訴你的吧?”
“是,”興奮勁已過,嶽文懶懶地躺在座椅上,“我聽大灰狼,兩路都是幌子,那麼第三路我不敢確定有沒有金精礦,但以爆炸為掩護,把警力都吸引過來,如果再有個內應,他們肯定能輕鬆過關,嗬嗬,這個內應嘛,那肯定是你們公安係統內部的人了,再往細裏想,開礦山與派出所長搞不好關係,那哪行?嗬嗬,基本上就可以鎖定是魏東青了。”
“那這裏有上千艘漁船,你是怎麼找到施忠孝的船?”雪仍未停,風仍在刮,地麵積雪已經結冰,蔣曉雲的車慢了下來,她從反光鏡裏看看嶽文,問道。
“嗬嗬,剛才不是了嗎,漁船的船頭上都貼著那些過年話,施忠孝不是漁民,他不靠這個生活。”嶽文笑笑,“我就在想,既然不靠這個生活,那船很有可能一年動不了幾次,我就順著這兩個條件,掏出二百塊錢,隨便拉住一位漁民大哥,他就把我帶到了施忠孝的船邊,你別,真讓我蒙對了!”他不懷好意地看看阮成鋼,“阮哥,我是不是搶了你們警察的生意啊,srry啊!”嶽文吡笑道。
“瞎貓碰到隻死耗子,讓你趕巧了。”阮成鋼嘴中卻是不服氣,“你這麼有能耐,怎麼光把狗頭金拿回來了,人怎麼不拘回來?”
嶽文看看蔣曉雲,低聲道,“其實,我也能抓住他,讓他點不成炸藥就完了唄,可是哥還沒結婚呢,還有個如花似玉的老婆等著我呢,萬一有點意外怎麼辦,再,我現在起碼也是個領導了,打架抓人的事,是你們警察的營生,我跟著湊什麼熱鬧!”
阮成鋼一聽,“撲哧”笑了,蔣曉雲卻是不屑地從鼻子裏出一個單音節。
正著,突然聽到遠處的海麵上傳來“轟”地一聲巨響,蔣曉雲的車不由更慢下來,阮成鋼與嶽文急忙從車窗往外看去,黝黑深沉的海麵上,在星羅棋布的漁火中,一處火光直衝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