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寶島水泥……股份有限公司要來開發區？”
坐在椅子上的人抬起頭來，雙眉緊縮，目光銳利，盯得坐在對麵的區經貿局局長曹昆趕緊陪著笑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身邊，指著他手中的客情單，“管委辦公室發的客情通報，掌櫃的，錯不了。”
曹昆見“掌櫃的”默不作聲，看看坐在沙發上的王建東，“王總，這可是衝著你們水泥廠來的，你們現在能耐大了，把寶島同胞都請來了！把寶島水泥的老總都請來了！”
“掌櫃的，你知道這寶島水泥的老總是誰嗎？”見掌櫃的與王建東都靜候下文，曹昆笑著揭曉答案，“前海交會的會長顧家聲的大公子！對，就是“王顧會商”的顧家聲！”
掌櫃的與王建東臉上都是一幅愕然的表情，卻聽曹昆繼續道，“顧家聲的大兒子顧友直，這寶島水泥就是顧家的產業！”
掌櫃的與王建東互相看看，都若有所思，“王總，你們使了什麼招，把他給請來了？後，市領導要親自作陪，不定省領導也會過來。”
王建東笑了，“我，哪有那個本事？寶島我還沒去過呢，哪認識顧友直？”他看看正盯著他的掌櫃的，“我們水泥廠現在有個欽差大臣，嗬嗬，拿著尚方寶劍，全權負責！”
“噢，我知道了，是那個，對，叫嶽文，”曹昆又轉回到掌櫃的對麵坐下，頗有深意道，“這半年，這人的故事可不少啊，聽，廖書記對他很賞識……”
“當領導，手下都要有一幫幹活的，有一幫拚命的，馮，”正巧一個夥子從外麵進來，“到屋裏，把寶島的高山雲霧茶拿兩盒過來。”他看看王建東，“一個大老總，代表我們區裏的形象，沒去過寶島，出去都讓人笑話。”
王建東笑著從夥子手裏接過茶盒，打開聞了聞，笑道，“掌櫃的賞茶，我得接著，沒去過寶島，也喝過寶島的茶了。”
“哎，別光顧著聞茶葉了，他怎麼聯係的？”曹昆笑著問道。
“我聽我姑娘，他拿了兩塊金石，去了京城的水泥協會，找到了會長，通過水泥協會會長，聯係到了寶島水泥，正好寶島水泥也想在大陸建廠，就過來看看！”
“還真有些辦法。”語氣雖然不服氣，但表現是服氣的，曹昆長喘一口氣，又看看掌櫃的，“你們水泥廠複工了？”
“複工了，”王建東下意識地躲避著掌櫃的的眼神，“也不知嶽文用了什麼辦法，中建設的第一筆款子打過來了，我聽我的副總周厚德，就是中午請他們喝了一頓酒，……”他下意識地調整著話的語氣，“現在給工人發了一部分工資，又還了銀行一筆貸款，……”
掌櫃的突然打斷他，接過話去，“嶽文這個夥子，實事求是地講，還是有本事的，有本事，關鍵還年輕，畢業還不滿一年吧？”
“聽，前些日子，直接把水泥和沙摔在包工頭臉上了？”曹昆問道，“打人不打臉，一般人不敢這麼幹！”
“這種人就欠收拾！”掌櫃的笑了，所話接過去，“我平生最恨撒謊吊蛋的人，最恨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人，你幹工程，又不是不給你錢，你還偷工減料？這種人，要是我，也是發現一個辦一個！”
“有晚上我跟陳江平一桌，陳江平讓他抓工程質量，他這是殺雞給猴看，”掌櫃的似乎有些感慨，“也別，早上帶著草帽子五點就上工地了，隻要他在家，一不落，一走一個來回，聽陳東平，皮鞋都走破了兩雙了！”
“陳江平就是能誇張！”曹昆笑了。
“這不是誇張，這是狠！”掌櫃的正色道，曹昆一下收斂起笑容，“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雖然狠，但有辦法，請了建設局過去講課，每早上開例會，……”掌櫃的一下又笑了，王建東也跟著笑了，卻琢磨不透他為什麼笑，“特麼地，是個人才，會當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