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邱彙嶽這才反映過來。
人群中的周厚德雖然拄著拐杖,有幾人攙扶著,但卻更加堅定地向前走去,在他的帶動下,一群工人都緊緊跟了上來。
阮成鋼態度不積極,開發區來的警察也消極對待,芙蓉街道的機關更是平時與這些工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甚至還隱隱同情他們的遭遇,也未強加阻攔。
眼看著工人朝市裏行進,邱彙嶽連忙頹喪地來到阮成鋼跟前,“阮局,沒辦法了,采取強製措施吧。”
阮成鋼瞪他一眼,沒有話,是看著他的街道辦事處主任的身份,算是給他留了麵子,這強製措施的采取,是要有法律依據的,你采取就采取?
法盲!!!
年輕的維穩辦副主任別轉過頭去,阮成鋼也不話,經貿局的科長職位太低,跟他商量不著,邱彙嶽看看幾人的態度,這火要上房了也顧不得計較了,“阮局,李主任,我們是一塊來的,你們有什麼意見,出來大家一塊商量。”
阮成鋼摸出煙鬥來,看看維穩辦的副主任,“你們定。”
他一身煞氣,完就走到一邊,不再理會邱彙嶽,邱彙嶽竟不敢上去打擾。
“嗯,芙蓉街道負主要責任,”維穩辦副主任斟酌著話語,看看經貿局的科長,“但不能發生衝突。”他看看邱彙嶽接起了電話,一句溫書記剛出口,臉接著就綠了,“芙蓉街道還沒把人帶回去……”這一句話先撇清了自己和維穩辦的幹係,這樣溫起武發火,也隻能朝街道發。
以前都在工委大院裏,平時經常來往,人啊,互相之間真得經過事以後,才能真正了解,不經過事,光些好聽的是看不清一個人的真麵目的。
維穩辦的副主任的前半句話等於沒,不衝突,工人能老老實實上車?後半句就是推卸責任了,邱彙嶽看看他,腦一熱,心一橫,就要給機關幹部下命令。
“吱——”
一輛出租車從遠處飛奔而來,一個急停就停在了大路上,正在僵持的人群馬上都看向出租車,在眾目睽睽中,門開了,嶽文吡笑著從車上走了下來。
人群中立馬喧騰起來,芙蓉街道的幹部不管心思各異,但都笑著打著招呼,好似嶽文已經調回秦灣,這純屬街頭偶遇,嶽文也笑著回應著。
寶寶、彪子、黑八、蠶蛹四大金剛哪還管什麼工人,早跑過去拉著嶽文噓寒問暖了。
工人中也有人喊上了,“嶽主任,不是停職了嗎?怎麼還過來?”
“嶽主任,到了秦灣了,中午管飯吧!”
工人得輕描淡寫,邱彙嶽卻一陣膩味,看著嶽文象領導接見下屬的笑眯眯的模樣,他更是打心底裏來氣,“嶽,馬上把工人勸離這裏。”
“我停職了。”嶽文笑著回應道。
“職務停了,工作沒停,”邱彙嶽在機關多年,反應也很快,“水泥廠是你包保的企業,出了事你得負責。”
穩辦副主任看看邱彙嶽,這嘴臉也太難看,這不是明著推卸責任嗎?他忘了自己剛才也是這麼做的。
卻聽嶽文回道,“您是街道辦事處的主任,您來都沒轍,我能幹什麼?”他笑得風淡雲輕,絲毫不以為意。
邱彙嶽心裏這火燒得,手裏的手機都差點摔了,可是手機到底沒摔出雲,電話響了起來,是陳江平的,就一句話,讓他直接給廖湘汀回電話。
邱彙嶽看看眼前的工人,歎口氣,一把手就是一把手,關鍵時刻壓死人,這裏的情況人家連問也不問,但生氣歸生氣,埋怨歸埋怨,他也趕緊把電話經廖湘汀打了回去。
阮成鋼嚴肅地抽著煙,靠近嶽文,“不是不讓你來嗎,讓邱彙嶽一人背鍋得了!”
嶽文一笑,指了指滿臉陪笑,一臉委曲,膽顫心驚的邱彙嶽,“這鍋,邱主任背不動吧?”
“人帶回去了嗎?”電話裏,廖湘汀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能聽到濃重的鼻音。
“還沒有。”邱彙嶽囁喏道。
“什麼時候能帶回去?……嗯,我不聽你解釋,四點鍾以前回不去,你這個主任別幹了,讓有能力的人來幹吧。”
電話突然就掛了,邱彙嶽的臉都成了豬肝色,臉上的汗順著脖子直往下淌,但還要強自鎮定,在下屬跟前保持著領導最後一點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