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上廖書記放你假了?”歐慶春桌上果然放著一瓶剛剛打開的蝦醬,聞起來味道就很鮮,佐飯正好。
但從瓶子看,雖然是那種很普通的玻璃瓶,但味道卻不是集市上那種鄉村味。
“老歐,你,你這是不是受賄?”嶽文調笑道。
“收瓶蝦醬也叫受賄?”歐慶春笑道,“那下沒有好幹部了,你嚐嚐,真心不錯,琅琊街道海房子飯店自己醃的。”
“噢,閻挺送的?”嶽文的反應速度,那叫一個快。
歐慶春笑了,嶽文卻假裝生氣道,“好個閻挺,從督查處出去的,有好東西也不想著處裏的哥們!”
他自然明白裏麵是怎麼回事兒,年底組織部負責對全區十五個街道的黨建工作進行考核,也就是對全區十五個街道的組織委員進行考核,全區統一進行排名,組織委員當然要與組織部搞好關係。
“不錯,不錯,真心不錯。”
“就這一瓶了,你拿去,”歐慶春慷慨道,“這個樓裏,可能就咱倆愛吃蝦醬。”
嶽文什麼也不愛吃,就愛吃素,可是不知什麼時候給了歐慶春這樣一種印象。
兩人正著,幹部處的時建偉送進鹵肉飯來,嶽文也不客氣,兩人邊邊吃,吃完,嶽文又倒了一半稀飯給歐慶春,挑出鹹鴨蛋黃給歐慶春,歐慶春卻推辭著不要。
“靠,一份鹵肉飯十六,半份稀飯五毛,我欠你多大人情啊,晚上你們得到幾點,要不九九鴨脖,兩個處裏的夥計們聚聚?”嶽文笑著提議道。
“估計得十二點以後了吧。”對嶽文的邀約,歐慶春自然沒有拒絕的必要,年前,全區兩個最重要的處室搞一下聯誼,也得過去。
“那就這麼定了,我讓金釗定……唉,十二點了,還訂什麼桌啊,”嶽文站起來,“走唻!”
他推門走了出來,幹部處的夥子們都站了起來,“好,晚上不見不散啊!”
嶽文笑著把手舉到額頭,又作了個朝前劈出去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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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烤,不知何時在灣城開始流行起來,夏的時候異常火爆,但到了冬,能堅守陣地的也就那麼幾家,還經常擠滿了從飯店裏出來意猶未盡進行二場的酒徒們。
氣幹冷幹冷的,空卻是那種深邃的深藍色,碧空如洗,殘月當空。
督查處一幫人走出辦公樓,嶽文裹緊身上的羊絨大衣,“侯,回去到行政處看看,有想去的一塊去,劉晚上在這睡覺,等會兒給他捎點東西回來。”
侯答應著,折過身子又往行政處走去,而他嘴裏的劉是機要保密處的,今晚輪到他值班,嶽文知道他願意看司馬白衫的,經常看到很晚,特意給他捎點吃食墊墊肚子。
“今晚,我就一個要求,把幹部處的人喝趴下。”嶽文搓了搓臉,這風刮在臉上,象刀子一樣。
回應卻參差不齊,嶽文哂道,“怎麼,怕得罪了幹部處的人影響提拔?”嶽文笑道,“那麼你們跟秘書長提,到幹部處去好了。”
“不是為這個,”崔金釗笑道,“幹部處的人酒量很大,……”
“我們酒量也不,”嶽文笑道,“我給閻挺打電話,這子,離開督查處以後,不知道回娘家看看也罷了,特麼地,我連他一瓶蝦醬都吃不著,還讓歐慶春好一頓笑話。”
電話響了一聲他接著就故意掛斷了,果然,不到三秒鍾,閻挺就把電話打了回來,“工委北邊九九鴨脖,”嶽文道,“給你十分鍾,到不了自己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