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四大幸事,睡在自家床上,吃父母做的飯菜,跟愛人講情話,與孩子做遊戲。
現在,這四大幸事,卻都離著嶽文遠遠的,因為葛慧嫻的原故,嶽文不敢回家,回到家父母就連番逼問,曾經馬上就要結婚抱孫子的美夢破滅後,嶽魁和方秀蘭看見嶽文好象看見的不是自己的親兒子,後的也不是。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葛慧嫻在婚前突然遠走異鄉,一條解釋也沒有。
回不了家,那父母的飯菜自然也無福消受。
至於愛人的情話,更是沒有,打國際長途,麵對電話那邊的沉默,他就象在表演單口相聲,自話自,再也聽不到那動聽得讓人酥麻半邊身子的情話。
至於孩子嘛,孩兒他娘都要離開他了,哪來的孩子?
“快過年了,你不到老丈人家看看?”馬上又要過年了,廖湘汀忙歸忙,可是都是些老生常彈的曲調,不需要象為爭項目麵對麵地去拚刺刀,去拚腦子,他很放鬆。
嶽文有些尷尬,在秦灣秦南區的女朋友,陳江平見過,蔡永進見過,廖湘汀當然也聽過。
“怎麼?不是要結婚了嗎?”廖湘汀昨晚上有些著涼,嶽文掰開一粒藥片遞給他,“男人現在應該積極主動。”
“她到新加坡培訓了……”嶽文也想找機會跟廖湘汀彙報一下自己的事,免得有閑言碎語傳到領導耳朵裏,到時再解釋就很被動,況且,兩人的關係早已超越了工作關係,亦師亦兄,他也相信,隻要這一句話,廖湘汀就會猜出兩人出問題了。
果然,廖湘汀問道,“鬧矛盾了?”
“嗯,”嶽文簡要地把那晚在餘杭發生的事了一遍,卻沒有與王鳳共處一屋的細節,“廖書記,我跟黨發誓,我就是為了找王鳳才去的餘杭,與工作無關的事我沒幹。”
廖湘汀盯著他的眼睛,“我相信你。”他抬手翻了翻日曆,“核電,現在需要一步一步走,這個初一,我們在開發區過,”他的意思就是大年初一不用再跑到沈南給領導拜年了,“嗯,今是臘月二十八,今上午……?”
“上午看望環衛工人,下午視察供暖企業,晚上與交通部水運局的原局長一起吃飯……”
“好,這樣,”廖湘汀突然笑了,“這些與你看望媳婦相比,都不是什麼大事,你現在就走,讓武與你一塊去,就坐我的車,到她家去,明早上再回來也可以。”
“那我不在家怎麼辦?”嶽文還是往工作上考慮。
“永進陪我,我坐中巴車。”廖湘汀笑道,“你給我先把大後方的問題解決好了,年輕人,不結婚就永遠顯得不成熟。”
嶽文有些感動,廖湘汀卻直接打電話給武,“你去,跟嶽一起去一趟……”他看看嶽文,“他老丈人家,你跟他對象一句話,就我的——我,相信嶽文。”
嶽文感覺心裏一陣酸熱,眼淚也在眼眶中打轉,他努力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廖湘汀笑道,“走吧,幹了一年工作了,流血流汗,不能再背地裏抹眼淚。”
這句玩笑話,一點也不好笑,但嶽文還是笑得一臉開心,發自內心地開心。
“等等,我給老齊打個電話。”廖湘汀道,“我的秘書,到了他的地界,不能餓著肚子。”
這又是一句玩笑,嶽文卻變得滿臉唏噓,他知道,省委黨校的培訓班結束後,廖湘汀與雲海市長齊魯遼關係很好,為自己的事,為給自己撐臉麵他親自打電話給齊魯遼,這,很讓自己意外,更讓自己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