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山遍野全是人?”
“全是人。”蔣曉雲的聲音很著急,但是麵對著發了瘋紅了眼的老百姓,警察也無計可施,你總不能把這麼多人都抓起來吧。
“勸離吧,一塊礦石也不值幾個錢,勸離吧,千萬不能發生衝突。”
“那些開著鏟車來的,帶著挖掘機來的呢?“蔣曉雲急了,這可是組團來挖金,這可不是一塊半塊金礦石的事。
“群眾的礦石,一塊兩塊,可以不收,也可以慢慢往回收,就是個別的收不回來,又怎樣?!“嶽文感覺到口渴,相識的漂亮服務員立馬端過一杯西瓜汁來,他看看四周無人注意,笑著做了個飛吻,那個服務員捂著嘴笑著去了。
“那就不管了?“工地上人聲鼎沸,蔣曉雲根本沒有聽清嶽文話裏的意思。
“抓大放。“嶽文端起西瓜汁,甜甜地喝了一口,”沒讀過毛選你還沒有考過《行測》嗎?矛盾的主要方麵和矛盾的次要方麵你不知道嗎?“
毛病!
這邊火急火燎,到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裏跟我掉書袋?蔣曉雲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等嶽文回答,就掛了電話。
嶽文有些愣,印象中,這還是蔣曉雲第一次掛他的電話,這傻孩子,對工作比對自己還上心,這形勢,嶽文不用看都知道,當年金雞嶺村民掀翻警車的場麵他記憶猶新,現在,群眾的情緒就象黃河之水泛濫不絕,一發而不可收拾,那力量疾如奔雷,勢如破竹,你逆流而上,直攖其鋒,怕是很困難。
就是動用人民武裝力量,如果發生群眾傷亡,政治後果你也擔不起。
“蔣所,怎麼辦?“同是刑警隊出身的彬彬,現在是琅琊嶺街道派出所的指導員,麵對罪犯從不畏懼,但此時麵對人山人海他也感覺馬虎咬無從下口了。
“抓大放。“
蔣曉雲咬咬牙,她是個聰明人,明白了嶽文的意思,“群眾不管,那些挖掘機,鏟車,一律扣押。“
得令!
彬彬手一揮,一眾警員和輔警立馬朝前麵的挖掘機奔去。
周圍的群眾看到十幾個警察如狼似虎地撲過來,都驚恐地停下了手裏的工具,可是警察卻一陣風似地掠了過去,他們互相看看,膽大的繼續挖金,膽的卻拿著幾塊品相不錯的金石,悄悄開溜了。
“下車,停下。“彬彬指指前麵的鏟車,“你呢,停下。”鏟車司機看看身著便裝的彬彬,大聲喊道,“你是哪根蔥,誰家墳頭上還種著你……”
“我們是派出所的,”彬彬氣不打一處來,閃身擋在了鏟車前麵。
“找死啊。”巨大的轟鳴聲中,鏟車司機不知是沒有聽見還是故意的,不僅沒有停車,反而加速輾壓過來。
彬彬一驚,往後退了幾步,卻一下絆倒在地上,鏟車轟鳴著開了過來……
巨大的鏟鬥貼著地快速地逼近,彬彬退無可退,大喊一聲,鏟鬥直接壓在腿上,他感覺腿處很明顯折了一下,一陣巨大的疼痛從腿上直衝腦海,人就昏了過去。
“指導員,指導員!”幾個輔警哭喊著跳到鏟車上,鏟車這時才慢慢後退,彬彬已經躺在慘白的月光下,毫無知覺。
他,沒有傷在罪犯的手下,卻在這桃花島的工地上,斷了一條腿!
“抓!”
蔣曉雲兩眼冒火,一下拔出槍來,隨著砰砰兩聲槍響,巨大的工地上,喧囂的人群中,立馬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