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山腳下,臨水居。
黃色的牌匾刷了一層清漆,綠色的大字油得透亮,古樸典雅的感覺迎麵而來。
拉起竹子做得卷簾,清泉碧水就直撲眼前,金風颯爽,秋意濃濃,令人開懷忘返。
“厚德兄。”嶽文一下車,周厚德早等候在門前,嶽文拿著手包熱情地張開雙臂,與周厚德擁抱在一起。
周厚德憨笑著,這種憨,你可不能理解為真憨,掌管著一個近千人的水泥廠,你把他當成憨人,那你就真憨了,憨,隻不過是身上的保護色,隻不過是一層偽裝而已,成年人身上都有。
“蔣書記。”胡鴻政站起來,笑嗬嗬地迎上來,相比對劉誌廣的居高臨下,親熱了許多,也尊敬了許多。
蔣勝有些戲謔地笑道,“胡部長冒雨過來指導工作,感謝對芙蓉街道的支持。”他把手伸出來與胡鴻政握在一起。
嶽文早站了起來,臉上的線條又自動組合成謙卑恭敬的笑容,可是蔣勝根本沒有看他。
“蔣書記又開我玩笑!嗬嗬,這是今年考選到我們開發區的選調生,嶽文。”胡鴻政轉身介紹道,“這是蔣書記,嶽文,你以後就是蔣書記手下的兵了。”
“您好,蔣書記。”嶽文笑著欠了欠身子。
蔣勝笑著一點頭,卻不再理會他,繼續笑著對胡鴻政道,“你一直也不下來,也不來看看你老哥,別一直待在上邊,常過來看看我,基層更需要組織的指導……,中午別走了,今是人留人,也留人。”他公事私情一起,卻絲毫沒有違和感,“村裏有點矛盾,江平正在處理,中午一塊過來敬杯酒。”聲音不大,卻不聲不響給這次上訪定了性。
胡鴻政看來跟蔣勝很熟,見麵隻是個程序,笑間就履行完畢,在蔣勝的調節下,會議室裏氣氛很好,嶽文微笑著坐在一邊,他知道他隻是名義上的主角,那隻能離鏡頭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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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會議室裏出來,外麵的人群仍沒有散去。
胡鴻政坐進了蔣勝的車裏,當一行人在望海樓坐定時,胡鴻政邊用一次性毛巾擦著臉,一邊饒有興趣地問道,“嶽,你是怎麼讓門前的拖拉機開走的?”經曆了上午的堵門事件,又看到嶽文在會議室裏表現得很大方得體,他不由對這個夥子好感頓生,故意在蔣勝麵前起這個話題。
“堵門了?”蔣勝臉色一沉,看了看坐在副陪上的劉誌廣。
嶽文卻有些會意,堵門你能不知道?明顯是演戲給胡部長看嘛。
劉誌廣急忙陪笑道,“馬上又挪開了。”他看看坐在身旁的嶽文,“嶽表現不錯。”
嶽文眨眨眼,笑著,“也沒什麼,我就跟他們講,領導給派出所打電話了,警察快來了,拖拉機不想要了?你們開進去容易,開出來就難了!”他的臉作勢一板,卻馬上又活靈活現地換成一幅笑臉,“都十一點多了,早上沒吃飯吧?先去吃飯吧。中午機關幹部都在食堂吃飯,也不出去,我們也要去吃飯,你們堵門也沒用,我又給了他們二百塊錢,跟他們,要車還是要錢,自己掂量!”
組織部的夥子坐在蔣勝一邊,嚴肅地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沒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