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回到自己房中,紫鵑連忙靠上來:“姑娘這是何苦呢!見到了姑老爺就是好了,日後姑娘好好照看實在不行求了老太太請了太醫過來,定是能好的。”

“求什麼老太太?我父親是堂堂三品大員,一個太醫還請不起嗎?用的找去找那番子事情。”聽到紫鵑的話,又想到父親關於中毒的細細話語,林黛玉厲聲黛目的看著紫鵑,揮手間就掃了一地的碎片。那原本是溫了的茶湯子,此時混著茶葉在地麵上打卷兒。

“姑娘這是心情不好,我說錯了話姑娘莫要惱我了。姑娘知道我自幼在家子裏長大,能夠看到知道的也就這個了。”紫鵑柔聲柔氣得說著軟話,蹲下身小心的將那碎裂的瓷杯子用手帕收起來。日後遇到修瓷的,怕是也能出個好夥計。這杯子是姑娘喜歡的,壞了一個日後心情好了,還不知道怎麼哭呢。

黛玉擦了擦眼淚,握著手帕看著細心卷裹碎片的紫鵑:“別收拾了,都拿去丟了就是。你若是喜歡,就拿去做個念想好了。你的心也不在這裏……”她抿抿唇,從之前的盒子裏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紫鵑:“拿去吧!我知道,你日後是想著贖身做個平家娘子的。你的身契我是沒得,我給老太太去信給你要個好兒。”

“姑娘這是什麼意思?”紫鵑頓時一身冷汗,連忙蹲下身請罪:“我若是惹了姑娘,姑娘但凡打罵就是了。”

“我日後是不會回去的,你跟了我能做什麼?你老子娘都在那裏。拿去吧!別讓我再說一遍,或喊了外麵的婆子進來強塞給你,沒了臉麵。這也是我跟你的情分不是?我也知道你自身艱難,拿去也好在那邊過的舒坦一些。快些收起來,我想一個人靜靜。”黛玉將那銀票胡亂塞給她就反身趴在被子上一頓抽搐。

紫鵑看著手中的銀票,內心一頓慌亂。她看了看哭泣的黛玉,連忙起身去找璉二奶奶。她可是答應了寶二爺,要好好照顧姑娘回去的。老太太也是盼著姑娘回去的。這不回去……

張雲溪站在門口,看著趴在被窩中流淚的女孩兒,歎息了一聲走了進去。林黛玉連忙起身,擦擦眼淚。起身行禮安排座位。張雲溪看了一眼放在一邊的盒子,笑著從身邊跟過來的甘草捧著的茶盤中,拿出了一個類似的木盒遞給她:“你父親給你的體己,你就收著。這是我新攏出來的,闔府不在賬麵上的財物的三分之一。共計三百二十萬兩白銀,在你且拿著。你父親的情況,你大約也是知道的了。那我也不瞞你,我原是不想接了你的。我隻要了屬於我這一房的財務,帶著麒兒過日子的。

但是你父親說用四分之三的家產,讓我盡心教導你並且安排一個好的姻緣給你。錢帛動人心,我的個人財產的確是祖產的三倍有餘,日後還會增加。但是,這些錢財是林家曆代的人積攢下來的。我不能看著你帶著他們去填別人家的窟窿或者去給了什麼人。所以我同意了。我現在來跟你說清楚,是不想日後有了什麼閑言碎語的。那麼你不好受,我也不會舒坦你說是不是個理兒?”

林黛玉看著這個女人毫不客氣的說著那些道理。她是明白的,如果這個女人不來,其實就算父親一定要自己帶走家財也是會被阻攔的。到時候,不定的也就是外祖家和林氏族人分了這些家財。最後還是會落入這個女人手裏。但是父親先開口,後頭就不一樣。不管怎樣,這個女人和林氏族人絕對不會讓自己日子過得不好或者嫁的差了。到比較起在外祖家,有利得多。

張雲溪看著女孩兒抿著的唇微微一笑道:“日後,給你找個好哥兒入贅就好了。我既然答應了你父親,便不會爽約。你且安心住下,明日你父親會安排那賈家的來人。怎麼也會蹉跎一下,不過你父親的身體怕是支撐不了幾天了。你且心裏做個準備。”說完,她便站起身走出了房子。林黛玉看著多出來的盒子,打開細細數著裏麵的銀票,聰慧的她如何聽不出對方的意思。

璉二哥哥來的時候,她就聽了老太太說了如果父親不好,就將家財能賣的賣了,帶著銀票和不能賣的地契什麼的回來。那個時候,她就有隱隱不好的預感。

不是說老太太對她不好,雖然比照著家裏的女兒要好的多。那也是因為家裏的女孩兒除了四妹妹外都是庶女。自己是家中嫡女,好一些是規矩。做出來,也是給人看的。可就是進門的時候,她就明白了老太太也是做不了大主的。

男女七歲不同席她是知道的,可知道有何用。外祖母總是私下說,日後會同寶哥哥連理的。可是看來,也不過是外祖母的一廂情願罷了。二舅母並不喜歡自己,不然也不會總是帶著那商家的寶姐姐了。她看著窗外下起了的小雨,內心更是澀然。

辦理好黛玉的事情,張雲溪挪步進入賈璉和王熙鳳住的問熙軒,一間臨水的院落。修的江南景致,很是不錯。此時賈璉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隻留王熙鳳一人。她見著走進來的小婦人,很是驚訝!張雲溪撿了一個椅子坐下:“我道是以為你會記得我呢!這不過是六七年的年景,竟也是不認得了?”她輕笑出聲,那諾耶的味道讓王熙鳳一下子想起了來人是誰,她翹著蘭花指指著張雲溪:“你竟是說我呢!六七年不見,你轉眼兒間就大了,我如何認得出來?”

“我倒是沒想到,你會跟著過來。剛從姐兒那兒過來,就來看看你安頓的如何了。若是知道你過來,我到會早點去信給你。”張雲溪被王熙鳳拉著手做到了暖踏上,下麵點著炭盆子很是暖熱。

“我也是我們爺要走的前一天才決定要跟著過來的。你這是來……”王熙鳳知道張雲溪的身份有些尷尬,同她的夫家也有些齷齪。語氣便遲疑了一些。不過張雲溪到不在意:“那林如海要死了,我還不得過來尋摸一些什麼?別到是他死了,我這個一品的宗婦都沒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