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賈璉梳洗得當,穿著一身淡青色的長袍進了林如海的院子。此時院子裏很安靜,可見裏麵沒有什麼人。經過老仆通報,他走了進去。林如海並沒有同他多說什麼,隻是給了他一個匣子裏麵是五十萬兩的銀錢。並且告訴他,不管日後做官還是謀士,都要走清流之路。賈家已經是走上了無頭路,萬不得把自己折進去。同時遞給他一封信,讓他捎給父親。說是擔心他自己去信,無法說服賈赦雲雲。林如海的作為,讓他心生感慨。這一刻,他覺得也許他需要做出一個打算了。捧著匣子回了屋,他想了想就提筆給父親寫信。

林如海去的很快,但是由於擔任欽差禦史的張獻忠在,甄家非但沒有出麵甚至連個人都沒有來。這樣的結果,讓賴大家的很是焦急。她多次催促賈璉,可是賈璉都不曾打理她。他在做一個決定,那就是為姑父摔盆砸碗。他要以弟子的身份,送姑父一程。

他的決定,深得王熙鳳的同意。這樣有情有義,有擔當的才是她戀慕的男人。同時,她也提議不為別的,就為了情分守一年半的弟子孝吧!賈璉看著她如此深明大義,很是感懷。

因著賈璉穿戴孝衣,以弟子的身份給老師送終讓他在江南文人中得了一個好名頭。不過這是他想不到的,實際上他隻是想盡一份心力來還了那份情誼。張雲溪對於他由此舉動,很是意外。在紅樓中的賈璉,無不是一個毫無擔當,甚至有些猥瑣的人。可此時看來,卻也有著幾分風骨。

張獻忠看著坐在內間的妹妹:“賈家也就這麼一個通透的了。”

“也不一定,說不定過幾年就糊塗了。”張雲溪不怎麼喜歡兄長的評定。

“隻要引導的好,日後也是良材。”他看著妹妹,抿唇笑笑。

林如海的喪事辦完,賈璉硬是撐著寒冬臘月天在林家祖墳給李如海守了四十九天的草棚,這個舉動讓張雲溪覺得,也許她沒有穿越到曆史正劇中,而是穿到了某個同人故事裏。

賴大家的勸不動賈璉的行為,而此時的榮寧二府正在操辦秦可卿的喪事。秦可卿死的很不光彩,名聲都不是很好。雖然葬禮盛況非常,但大家私底下也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此時坐在自己年邁父皇身邊的皇帝,將此事一一說明氣得老皇帝手指直哆嗦。他此時恨不得將那些愚蠢之人都砍了去。

看著父親的狀態,皇帝很是滿意不過他還是抽出一份私折遞給父親,那是賈赦上的罪己折子。他懇求皇上看在他孝字當頭難為的麵子上,去了他的爵位讓他牧守邊疆吧!

上皇看了賈赦的折子,歎了口氣:“這孩子也不容易!爵位就別奪了,讓他帶著家眷去寧古塔牧邊吧!將內務府那邊的三個莊子給他,每年要求他送上五十隻小馬駒。無詔不得回京好了。至於……那個……賈元春,那是你的妃子。你自己看著辦!”

“是!”皇帝對此十分滿意,他恭敬地點頭然後帶著賈赦的折子離開了。

新年後,賈家迎來送往後徹底安靜了下來得以歇息。賈璉為林如海守喪的事情,賈赦是知道並且支持的。畢竟,他無法在孝這個字上為兒子做些什麼。如果這麼做能為兒子日後鋪路,就沒什麼不好的了。他曾經想過,如果能夠因此成了林家人就是最好的了。

賈母對此很不樂意,但是她又不好讓人過去拉扯回來。畢竟那是她的女婿,她孫子懂事難道還能攔著不成?而且,這些天跟老大正鬧得不愉快了。賈赦將自己的私產悄悄地以不怎麼引人注意的方式變賣了個幹淨,那都是她多年來看在眼裏的東西。就是賤賣合著也有二十多萬兩銀錢。可是這比錢她沒看見的時候,就進了戶部連帶的還有據說是賈赦的私房,一同三十八萬兩多。

此時正是要建造園子的時候,結果賈赦愣是幹了這件事情。不過她還沒有白扯完,就被一道聖旨嚇到了。

在過了元月十五後,從宮裏來了兩到聖旨。第一個聖旨給的是賈家,說為國盡忠,還了大半私產很是不錯雲雲。特賜賈元春居住鳳藻宮正殿,賈家賞賜若幹。第二個聖旨是給賈赦的,要求他帶著妻妾搬家去寧古塔放馬去,無詔不得回京。其長子孝心可嘉,恭敬師長。經通張保元薦,特允許在祖籍讀書參加科考。不用跟隨父親去放馬了。要求他在二月末之前必須啟程,莊子什麼的都為他準備好了。

聽到這兩個聖旨,老太太徹底暈了。前一個還好,終歸是賞賜。可後一個卻是摸不清頭腦了。而賈赦聽到聖旨,卻樂了。寧古塔看似苦寒之地,實際上卻是符合他的性格。隻要不在這個老太太身邊,他就有了深展拳腳的機會。不就是一年五十隻小馬駒嗎!

這是聖旨,老太太就是在如何不願意也得讓他帶著媳婦箱子走。這就如同分家,無詔不得回京就等於實打實的分了家。王氏看著大房離開內心很是高興,她知道從這一刻開始這賈家就屬於她了,日後就是她的寶玉的。可是,明顯她高興地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