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訪長公主府後,張雲溪在三日後向平東將軍府遞交了門貼。張寧溪見到是妹妹的帖子,心情十分激動,她雖然日日盼著妹妹能夠第一個上門。但是家有老父母,還有外祖母那邊。第三個能夠到自家來,也是不錯的了。收到了帖子後,她就招呼著屋子裏的丫鬟婆子整理庭院,終於在次日迎來了張雲溪和林晗的拜訪。
因著這裏不似長公主府,同果毅候府是分開的。果毅候本身要低長公主很多,所以林晗當日並沒有先去拜見果毅候。而是跟著張雲溪在公主府逗留的時間長了些。可是進入平東將軍府後,他在短暫的拜見了姨母後就去拜見姨父了。
見到林晗離開,張寧溪才拉著張雲溪的手走進側室,那裏有窄炕和各種冰盆子。二人分別坐在炕桌的兩側。丫鬟上了涼茶給張雲溪,而張寧溪的則是一杯熱茶。她生女兒的時候,傷了身子雖然日常沒有關係,但是寒涼是不敢受的。
張寧溪不同於張雲溪的張揚嫵媚,反而多了溫柔和婉約。加上常年的管家主母以及年長的關係,倒是看起來像是一個慈祥的年輕婦人。她說話輕柔,不同於張雲溪的跳躍。但是卻能夠聽得出,那柔中帶鋼的味道。
“是你喜歡的那個六十四位的涼茶,沒放多少糖不甜。”張寧溪當初見到父親要娶一個貴妾的時候,很是排斥那個伊樓家的女人的。但是她當時臨近出嫁,也不好說什麼。隻是沒想到那個女人生了孩子後就走了,在她剛剛出嫁沒有一年的時候。
母親待這個孩子如同親生,就是這種說不出是什麼的婚事也是給了半數的嫁妝。母親的嫁妝,她們姐妹一人一半分了。後來小女孩兒越長越大,她做了主母也漸漸明白了母親的心思。
這個孩子的存在,代表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張家同伊樓之間的關係。父親之所以在自己確定婚嫁的時候才開始張羅娶一個伊樓家的庶女,估計也是考慮到了自己的關係。那個時候的母親就是那伊樓家的女人再生兒子,也無法動搖母親作為主母和宗母的地位。就是母親去了,她以平妻的身份管家也無法成為宗母更無法讓她的兒子繼承族長的位置。毫無威脅的妾,毫無威脅的平妻。最後是一個毫無威脅的女孩兒。
所以,她接受了那個女孩兒。同兄長父母一起,寵著她、護著她,慢慢地成了習慣。
“阿姊……”張雲溪笑得開心的捧著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然後舔舔唇笑嘻嘻的對張寧溪道:“我那兒子看著如何?”
“你想什麼?”張寧溪看她樣子,就知道她不懷好意。挑眉笑笑,這丫頭這些年的動靜她也是知道的。雙方書信一直沒有斷過,古靈精怪的。雖然不算是正經的成親,好歹也是做了多年宗母的人。怎麼還這麼不著調。
“把你家葵姐兒給我做兒媳婦唄!”張雲溪眨眨眼,此時屋子裏除了她們各自的貼身丫鬟外沒別的。
“你倒是想的美了!”張寧溪斜了她一眼:“你那個姐夫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怎麼說也是老來女的。前兒有人上來說親做中,還被他讓人拿著掃帚打出去的呢。”
“這我聽外祖母說過了,我就是在你這裏求個臉麵不是。你跟姐夫說說,我這個姨母不求她十四五就嫁人。隻要定了這親事,我這姨母還能虧了她不成。你也是知道我們家的情況,日後晗哥兒是要入朝的。哪怕後期下來,前期也是要做個正經書生的。這族裏的事物,還不得是她挑起來?而且晗哥兒不納妾,屋裏也不會有人。我的事情您多少也知道,我帶著她。”張雲溪說的懇切,跟兒子找媳婦這事情是她第一次幹。這年頭流行盲婚啞嫁,但是多也是父母考慮的很好的。
張寧溪看著她,想了想:“話是這麼說了,這婆婆和姨母能一樣嗎?我當初還喊我婆婆表姨母呢……可你看我嫁進門後的日子?”
“阿姊……”張雲溪不樂意了她嘟嘟嘴:“我什麼為人你還不知道嗎?我要是虧待了葵姐兒我就天打五雷轟。”
“你這咒下的有些早了。”張寧溪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我可說好了,你說的晚嫁沒關係。我就跟你姐夫說說。目前這京裏的形式讓人摸不出來,三哥都說了有些看不清楚。不知道皇上在幹什麼。我也不想葵姐兒的婚事受影響,原本你不來說我還想著求了父親去隴西那邊試試。哪怕離得遠了,也比混進去的強。不過,你怎麼打起我家葵兒姐的主意的,要我說你那邊得舅舅家難道沒有好女孩兒?”
聽到姐姐說起這朝中事情,張雲溪也歎了口氣她喝了兩口茶拿了一個引枕斜靠著:“我本來是想著的,畢竟那邊的關係若是連上了必定要比這邊隨便一家的女子強。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情況,目前林家祖產是擴大了,但是最豐厚的還是我的嫁妝。而別人家的孩子,她終究是代表著那邊的利益。這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張家都不利。這媳婦終究不是外甥女。不怕阿姊你笑我,那麒兒的確是個好孩子。但終究,同我沒有血脈親緣。我日後不怕他不孝順我,而是怕他的媳婦將我好不容易弄出來的東西,都嘩啦去了她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