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喝些熱茶,這天雖然暖了到底還是冷著的。晴雯跟張雲溪坐在回程的船上,黛玉及笄的日子就要到了。因此年一過初五她就帶著黛玉上了船,用著自家多加工錢的船工,背上入京。至於林晗,當然是跟著了。不過他走的陸路,提前走了兩天。初三晚上就起程了,張雲溪是想讓他提前一下回到京城。這春風季節,雖然船運不是如同冬季那般北上艱難,但多少寒風刺骨的還是不合時宜。林家的宅子,原本是爵位失去後林家搬離修國公府後的偏宅。這些年的經營修建,已經很是不錯。
不過,張雲溪知道赦造修國公府還是要重新修的。不過這次不是赦造了,而是自家造。那個摳門的皇帝,肯定不會出工錢給她。誰讓伸手的多呢?而且,大國喪也快到了。張雲溪想著,怎麼也要讓老皇帝撐過花朝節。這事情她沒有交代給紫煙他們,而是通過別的方式操作的。橫豎,不過是延命罷了。不過,她沒想到本來隻是為了讓黛玉有一個不錯的及笄,竟然也幫了賈家大忙。
正月十五,在她剛到通州港的時候,一到消息傳了過來。是她三哥的消息,說是婚禮在正月十五那天舉辦。欽天監給算的日子,感覺倒是好。她歎了口氣,吹著北麵的寒風。那個叫做探春的女孩兒,到底入了他們家。隻是,不知道嫁妝如何了。內務府雖然承辦了郡主府的建設,但是家具什麼的可都要北靜王府來做。若是薛寶釵明白道理,那麼必然會拿出足夠的東西來。但是這樣一來,賈府就什麼都不用出還落了一個好名頭。她搖搖頭,回了兄長的信說明自己已經到了通州,隻是初春大雪怕是這些日子走不了。隻能等到雪停了,河水開化之後才行。婚禮方麵,怕是要去不得了。不過想必林晗應該到了,作為信任的修國公,參加一下婚禮倒是可以的。
今天春雪十分濃厚,氣候寒冷不說就是原本不怎麼結冰的洛河水,也是冰凍三尺。據說京城郊外很多人,都凍死了。好在開春雪寒,但是對土地倒是好的。春水飽滿,種子下去說不得會是一個好年景。
林晗接到母親信件的時候,他已經到家了。看了看信,他去了一趟成王府講述了自己要以修國公的身份,參加婚禮的事情。成王看著這個小男孩兒,不似年前見到的那般稚嫩反而戴上了一絲威儀。哪怕是麵對他這個成王,也沒有那些卑微去洗或者畢恭畢敬。他的說辭,就如同前來告知一般。清風隨月,一身青衣雖看著輕寡卻有著一番風骨。他不知怎的,就抓住了林晗要走的手,請留下來吃飯。
林晗看著剛剛被抓住的手,對於成王此番舉動很是詫異。成王帶他,更像是在執行一種任務。主要的還是母親。在蘇州的時候,同母親暢談才知道,那個皇帝竟然看上了母親。可惜,從未得手就是了。對此,他是帶著好感的。至少,母親終究會有人陪伴。但是,更多的也是一種擔憂。母親所具有的,若是那人得了母親的心,那絕對是千古一帝的造化。但是,他是真心的嗎?天家的真心……廉價的不如乞丐的陶碗。
而且,他會將母親放在什麼位置?若是普通官員,也不過是一個外室。可母親呢?母親那般的人,怎能受如此侮辱。她本應該站在闕樓,迎風高歌的人。
林晗坐在位置上,接受著一邊丫鬟的布菜,一邊目光銳利起來。成王看著他,想了想摒棄左右輕聲詢問:“林家哥兒可是不合胃口?”
“不,殿下推薦的都很是不錯。隻是小子有個疑問,不知當不當問。”林晗想了想,放下了筷子看著成王。被這樣一雙烏黑清澈的眸子看著,成王一時間楞了一下他連忙掩蓋了下去:“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問不得的。軍機機密我也不知道,這點你也不需要。”
“聖上……置母親……與何處?”林晗想了想,雙手放在膝蓋上,慢慢收緊。
“這個問題……”成王是知道皇帝同那女子之間糾葛的,他想了想道:“其實應該是我來問的,小哥兒的母親,置聖上與何處才對。小哥能夠問我這個,想必是知道一些的。那麼,小哥可知道,眼下的聖上不過是修國公老夫人手中的棋子一般?我那哥哥,雖然聰穎一世,但也有糊塗的地方。若是有意,大可是打開來說清楚。不管是後宮嬪妃還是皇後鳳座,以她之姿我那兄弟那個不會給她?何故如此吊著?”
“母親是哪飛翔於九天的鳴鳳,須等的是同她一起高飛的人。可眼下……小子不才,看不出誰能與共。”林晗直言不諱的看著成王,他很是認真的說道:“成王大可將此話稟告聖上,修國公一位小子不才,也是不喜得。世界很大,小子也想去飛飛看。可聖上的旨意,讓小子不得不困在這方寸之間。紅樓一夢,不過是過眼煙雲的東西。今日直言,望王爺細想!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