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2)

張寧溪看著母親揪著妹妹的耳朵,一時間捂著唇部讓自己笑出聲來。這前後都有耳朵的,怕也是不好說什麼。

張薑氏鬆開張寧溪的耳朵,坐在熱炕裏頭。這安陽殿的偏院到底比那些偏殿布置的要好得多。她側歪著:“看你這樣子,怕也是以前也不知曉?”

“這不太好說。”張雲溪挨著姐姐坐下,倒了三杯茶給母親和姐姐分過去。靠著熱火牆身後墊著軟墊。

張寧溪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這有什麼不好說的,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還有啥子隱瞞的不成?騙了我一個女兒婚,這到頭來成了主子了。我這女兒可怎麼辦?”她聲音細流帶著尖銳,大有一番不樂意的意思。

“阿姊這話說的,這親事本就是定好的。不管怎麼說,就是麒兒日後開了府邸那也是你女婿不是。”張雲溪笑著搖晃姐姐的胳膊。

“你姐姐那話也是對的,你姐夫到底是五品官吏。這若是皇上不如意呢?”張薑氏歎了口氣:“這事情,到底是個如何?你給我細細說道說道。”

“母親應該是知道的,當初那林四房的三娘子找來,三哥哥是知曉的。我看著她的確可憐,獨身一人不說相公去了孩子還年幼。我又是個獨身一人的,養個孩子取個樂子也是好的。這才聯係了家裏,同意了這事情。後來她到底是生產的時候,傷了身子養不回來,心思又重就去了。我看著那孩子伶俐可人的,就帶在了身邊。林如海去了後,族裏勸我要麼嫁人要麼養個子嗣。我琢磨著也就這孩子了,我們兩家才商量了過嗣的事情不是?我怎想會有這麼一遭的。”張雲溪歎了口氣,垂著頭:“但要是說不知道,倒也不能說是。這孩子自幼聰明早慧的很,相貌清秀。我是見過他父親的,當年病入膏肓也看不出原的風采如何。他母親,倒是一個一等一的美人。外祖家原本是杭州富戶,主走鹽道的。他舅舅,也是富集一時的人物。

當年我看他母子二人的確過得艱難,一個女人家丈夫就靠著那些祭天過日子。嫁妝也不是豐厚,我就起了疑。但那也是人家的事情,說不得是母家規矩呢?誰家有咱們家女兒出嫁後的場麵?

後來我給她請了大夫,聽了那母子的脈象才知道這其中似乎有些不對勁的。那孩子說是不足月就出了,可是大夫說看脈象,那女子倒是足月生產孩子太大才傷了身。這一對比,可不是日子不對嘛?可我當時已經接了下來,人家孤兒寡母的我能去戳人家的苦處?何況了,孩子如何血統如何,並不重要。隻要日後教養的好,姓了林那就是林家人不是?”

“話是這麼個說法,難道他舅舅家你就沒去了解過?”張寧溪摸著手腕上的白玉珠串子。

“成王找來的時候,我就看他對那孩子不同。我們這等人家,就是為了明年的會盟,我也不過是個小家族的宗婦。就是帶著三哥那份,也用不著他來逗我的兒子。可是之後愣是陪了半個月有餘,細致小心的。看著就覺得奇怪,我就派人去了一趟他舅舅那裏。他那舅舅也是個渾人,家業都敗了不說自己也過世兩三年了。我這裏,愣是一個報喪的人都不曾見到。問了那還在的舅媽,才知道當年上皇最後一次去江南的時候,的確接待了一些鹽商。那個孩子,怕是那時候鹽商家為了討好上皇,送了女兒去端盤倒酒的時候有的。後來也不知怎的,那家人就愣是使了法子草草嫁給那去了的林家爺們。這次回去,我特意讓人送了節禮過去,就是想得個準話。那爵位來的突然,不搞清楚怎的能成?誰知道,那女子已經去了。家道中落,寒冬臘月的走得也快。待回來,這流言就走的滿城風雨了。”

“倒也是個可憐的!”張寧溪感歎一句。她摸著妹妹的手:“那這日後你可想過如何?林家有了小王,怕是用不到你了。做了新王少君,你也可以自由身我看不若回家的好。橫豎,家裏誰也不會虧了你的不是。”

“我想看看,那林家若是記得我的好,這日子就這麼過下去。少君如何,我也是他們家的宗婦。若是不記得,我就自戴了冠,活個自在也是好的。”

“唉!”張薑氏歎了口氣:“這三十天的大禮,你待會兒安排一下讓那姐兒去她外祖母哪裏吧!這眼下頭的,怕是在風口浪尖上了。一個姑娘家家的……她也是不好過。她那外祖母雖看著糊塗,但多少也能護著她一些。”

“母親說的是,我已經讓晴雯捎信回去了。怕是今日下晚就能夠搬過去。雖說匆忙一些,但是多帶一些人帶上銀財還不擔心那個。隻是日後,我若是回了家,母親可不能惱我。”

“誰還敢嫌棄你不成?”張薑氏哼了一聲,一副我在家我做主的態勢:“成了,這事情都是沒個影子的。我就有了你們兩個命不好的,我兒子多。誰敢欺負了,就讓你哥哥們打上門去。”

“母親還是疼妹妹多些,這話原的可沒對我說。”張寧溪故作嫉妒的扭捏吐聲。

“她比你小,你還跟她爭不成?”

黛玉接到消息,很是驚訝。先是為家中的變故擔憂,同時也不得不接受這番好意送了信給賈府,趁早整理行裝在下午日頭剛偏的時候,坐著馬車到了賈府門前。此時國喪,大門不開走的儀門。賈母坐在正屋內,內心是欣喜也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