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沒有陽光的地方,空洞的回聲拍打著歲月的牆壁,偶爾吹過一絲絲的風,卻吹不散這無盡的黑暗。
我,是一個沒有任何社會地位的奴隸,被一個尊稱為黃帝的人統治著,四周是和我一樣的夥伴。今天,我們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這已經是我在這裏的第十個年頭了,陵寢已經建造完畢,我們,也要行將就木。而我,隻有25歲。
咿呀的歌聲把我帶到了這黑暗之中,木納寫滿了我的整張臉,曾經,我是一個叫蚩尤的兒子,現在,我隻不過是一個低下的待死之人。在亮晃的刀割破我脖子之前,我吞下了父親唯一留給我的一個紅色藥丸,這是他的囑咐,也是我的歸宿。耳邊的咿咿呀呀漸行漸遠,我捂著高噴的血柱,倒下,抽搐,最後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眼睛漸漸合攏,思想騰飛在身體四周,沒有未來,沒有希望。。。
鏘鏘鏘,一聲聲金屬鑿擊在岩石上的響聲過後,一個帶著點調皮的頭顱鑽進了透出些許微光的孔洞。
“打通了,打通了,教授,我們終於打通了!!!”那調皮的頭顱又鑽了出去,換了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躬身而進。
一雙顫抖的手拄著拐杖,由後麵陸續進來的人打著亮光,查看著這沉寂已久的黑暗世界。許久之後,一滴眼淚從這位滿頭白發的老者麵頰滑落,這位被稱為教授的人已經泣不成聲。
“就是這裏,就是。。。這裏。。。了啊。”老教授撫摸著四周光滑的岩壁,久久不能平靜。
四周跟進來的人們也都激動的望著這位老教授,“真的就是這裏嗎,父親。”甜甜的聲音將老教授帶回到現實當中,他望著身旁一位帶著點灰塵的女子,緩緩的點了下頭。
接著這位女子招了招手,身後又湧進來數十位官兵,開始在這黑暗的世界忙碌起來。
一年後。。。
“這裏是明國第九區,請所有人員立即到大廳集合。”廣播裏不斷重複播放著這段聲音,嗒嗒嗒的腳步聲立馬回響在第九區的上空,不到一分鍾,大廳就聚滿了穿著軍裝的人們,又過了一分鍾,四周的嘈雜漸漸平息下來,大廳又變得寧靜異常。
一位麵色凝重的軍官在大家的目光下緩緩走向大廳中央的高台,他的每一步像是灌了鉛般凝重,當他終於站定在高台上的麥克風前,大家都開始屏住了呼吸。
“各位朋友們,”這位將軍清了清嗓子,“在此,我要宣布一個沉痛的消息。”
大廳的人們全都拉長了脖子。
“明國,或者說是整個世界,已經,”將軍頓了頓,掃視了一下四周的人們,這是一個能夠容納一萬人的大廳,寬闊的場地將他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回放,“被占領了!!!”
整個大廳的人放佛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攤下去了不下數百人。
“請不要懷疑。”放佛將軍也不相信自己所說的一樣,再一次的進行強調。
“在一個月前,來自未知星球的生物,已經攻占了地球所有的國家,而在剛才,我們明國,也丟掉了最後的防線,現在,可以說是,明國的正規兵力,隻剩下我們這第九區的最後一萬三千人了。”
嘩然,真正的嘩然。
世界的認知在人們的腦海裏被一遍遍的重放,而這一切,都將成為曆史,接下來將軍的講話已經沒有多少人聽得下去了。
黑暗,黑暗,黑暗,即將又一次降臨這個洞穴。。。
我是一具沒有思想沒有未來的屍骨,我,是蚩尤的兒子。。。
大廳又一次變得空曠起來,沒有一絲的聲響。
我的身體已經隻剩下了一堆白骨,但我卻一直無法感覺到自己的死亡。我一直在做著奇怪的夢,很久遠的記不住了,最近的我記得看到了一位流淚的穿著怪異的白發老頭流淚,接著是很多人挖出了我和我的兄弟們並將我們擺放在了一個明晃晃的房間,還有就是一群怪異的人集體像發瘋似的亂吼亂叫。我曾試著與他們交談,卻無法說出哪怕隻是簡單的一句話。我習慣性的繼續著無思想的漂浮,在這個晃得有些刺眼的房間,這裏躺著我很多的兄弟,那些,曾經和我一樣淪為奴隸的夥伴。他們靜靜的躺著,這個房間已經很久沒有奇怪的人進來了,卻依然是那麼的明亮,望著他們,我又有點想起以前的事來,那些,啊!!!
我居然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疼痛,這是萬箭穿心般的撕裂,仿佛這一刻我又回到了擁有身體的那一刻,啊,啊,啊!!!
我狂喊著,卻是無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