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真是惱人的東西,讓人心碎又著迷。
如果故事的開始,莫朝遙從懷清的懷裏醒來,然後她起床洗臉刷牙,發現懷清頭一次似乎疲憊地賴床。於是她偷偷摸出手機,關掉閃光燈和聲音,賊兮兮地拍了兩張照片。
他疲憊地想一個經曆了長途跋涉的孩子,就連在夢裏都嘴唇下撇,眉頭緊皺。
莫朝遙百無聊賴地打開了酒店的電視。
很少有人看電視了,自從信息技術革命之後。大家樂得去電影院看全息電影,或者守著自己的全息終端機。電視機平平的,沒有第四第五感,裏麵可以找到一些老電影。莫朝遙從幾萬部電影列表裏麵翻尋,找到了一部老電影。
那是一部法國的電影,兩千零一年的時候上映,愛情片。
莫朝遙怕把懷清吵醒,於是關掉了聲音。畫麵裏古靈精怪的女主角和帥氣的男主角,嘴巴張張合合,聽不見聲音。莫朝遙看著字幕,心裏在給故事配音。空氣裏細碎的小絮在飄動,像是蟲子在跳,像是風在撓。
J’ai soudain le sentiment étrange d’être en harmonie avec moi-même, tout est parfait en cet instant, la douceur de la lumière, ce petit parfum dans l’air, la rumeur tranquille de la ville. J’inspire profondément car la vie me parait alors si ******, qu’un élan d’amour me donne tout à coup envie d’aider l’humanité tout entière.
(愛美麗突然感到莫名的祥和,無比的欣慰,光線變的柔美,空氣透著芬芳,城市發出低吟,深吸一口氣,人生本來就是簡簡單單。一股濟世情懷,油然而生。)
“怎麼這麼早?”懷清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了,他披著半邊薄被,將坐在床邊看電影的莫朝遙攬入懷裏。他睡眼惺忪,沒有感覺到任何愛情的味道,然後垂垂眼瞼,又要睡去。
“咕.....”懷清閉眼攢眉,溫柔得好像喪心病狂的美男子MV裏的畫麵,他低聲道:“你說什麼?”
莫朝遙擺弄著電視的遙控器:“不是我在說,是我的肚子在說。”
早飯。
酒店的早點供應很有帝都的特色,自助早餐在二樓。二樓的玻璃窗是透明的,照應外頭陰沉的天空和破開層層陰霾的陽光,好像一把利劍,穿透世界。那些光,胡亂散落在玻璃窗戶上頭,透入大堂裏麵。
“啊,真漂亮。”莫朝遙這樣說,眼神一歪,正好看見狼吞虎咽的小J正在餐車附近以光速移動,臉上掛著不吃白不吃的表情。
麻醬燒餅香得要命,一口下去脆得落下金渣渣。炒肝兒還是莫朝遙第一回見識到,饞的她直流口水。正宗的驢打滾,又甜又軟又黏,莫朝遙吃得有些撐。也不顧形象,實在是因為第一回嚐鮮。
吃過早飯,她跟懷清從二樓的走廊往遊戲的活動廳走,迎麵來了活動舉辦方的巨幅海報,霸占了整個走廊的牆麵。
有各類職業的漂亮GC,知名的COS以及....咦,官方舉辦者的照片。幾個看去十分商業的成年人,西裝革履,叉腰抬頭,好像“XX整形醫院”的廣告一樣,霸氣側漏。
“唔....”莫朝遙腳步微微頓了頓,正看著海報中間那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下頭金光燦燦的小字——慕權銘。
刹那間,莫朝遙心裏已經有結果了。媽蛋,這還玩什麼,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懷清跟慕權銘,實在是太像了,像到就算沒有血緣關係,街上撞見也會覺得這兩人是親戚。
慕權銘年過半百了,他不是很顯老,穿著黑色西裝的海報也許是PS過,卻看得出依舊精神。他的五官很清晰,縱使已經有了皺紋,卻不能掩蓋他狹長的眼,看起來嚴肅又強勢。寬肩,慕權銘的嘴薄,抿得緊緊,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尖銳。他們實在太過於相似了,連喜歡皺著眉頭的表情,以及搭手的姿勢。莫朝遙甚至可以推測出,那個懷姓女子,也就是懷清的生母,究竟是什麼樣的模樣。
她一定皮膚雪白得跟白雪公主有一拚,因為慕權銘的膚色偏黃。她一定有漂亮的鼻子,還有長長的腿。然後懷清就像是個吸納所有優點的幸運兒,誕生在了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