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拿出一個地球儀放到房間裏的小桌上,聲稱要傳授我一十又二律辰劍法。
我搔頭道:“這劍法名字有點拖遝,聽起來不厲害。能不能教我一點帥氣的,比如天外飛仙什麼的。”
師傅哼一聲說:“咱們五界門的劍法不說天下第一但也差不多了,而這一十又二律辰劍法又是我五界門劍法裏的翹楚,學到精處可獨自演繹劍陣,克敵無形當中,你還說不厲害!”
“真的假的?”我抱懷疑態度,“自己一人布劍陣還不累趴下。”
“誰說自己一人不能演繹劍陣?這門劍法就是要力排眾議、獨辟蹊徑、自成一家,是我五界門很具代表性的劍法。”
想到獨自一人就能演繹劍法大陣的那股子酷帥勁頭,我興趣被勾上來:“快開始教我。”
師傅哈哈一笑點頭,端起水杯用手指蘸蘸,在地球儀一側的桌麵上畫一個圓圈,問我:“知道這是什麼嗎?”
我瞪半天說:“圓圈。”
“錯!這是太陽。”他又從另一側畫個小圈,這次不用他問我就說:“不會是月亮吧?”
“就是月亮。”他運指如飛圍著桌子不停地畫,大圈小圈中圈半圈。由於這賓館的房間疏於打掃,桌子上油斑灰垢,水漬退去照樣圈圈清晰。他邊畫邊說:“太陽稱日月亮稱月是為日月。行星稱星恒星稱辰合稱星辰。日月星辰運行有律,人們根據它們的規律定年、月、日、時,指導作息生產。”說罷他大手一揮完美收官,桌上全是圈圈看得我發暈。
我問:“那又怎樣和劍法有什麼關係?”
“一十又二律辰劍法取法日月星辰運行規律,使到妙處有周天大陣煌煌之威,令敵人不戰自降。”師傅一指頭頂問:“可知道那是什麼?”
我看他指著屋頂燈泡,剛想脫口而出是燈泡,一轉念好像不妥,細看燈泡正好懸在地球儀正上方,恍然大悟:“是北極三星!”
“對了。”師傅繼續講,“周天恒星叫辰,然而並不是所有的恒星都能當作參照物。除去太陽,能當參照物的恒星還有一十二顆。這十二顆恒星是為大辰,或定時或定位。古人除把每個大辰取一本名外,又分別附上別名叫作十二支①。十二支用來規定一天就是十二時辰。”他指指頭上,指指桌下,指指桌麵上的圈圈,一共指了一十二下道出十二個大辰本名:天籌、天曇、天燧、地礎、當會、宣霸、慎鬼、源沛、描困、之該、之仍、製連。“一十又二律辰劍法共有一十二節,第一節要你劍指一十二辰。來,你看著地球儀想象站在地球上的位置,用劍一一虛指,指出我剛才和你說的十二大辰。”
我按他說的約莫一下,抽出飛雷劍看看屋頂,闔著眼睛連戳三下,意指北極三星:天籌、天曇和天燧。“叭”得一聲把燈泡、燈座和燈繩一起戳個稀巴爛,撒下一陣玻璃碴,我和師傅抱頭狼狽鼠躥。
恰隔壁有人卸下行李,“咚咚”幾下和燈泡炸裂聲相應,又有大媽說話聲:“你們放心在這兒尋歡作樂保準沒事,我這就去叫,十分鍾內準來,包你們滿意。”
師傅抽抽嘴角:“這……徒兒剛剛劍指北天不偏不倚,孺子可教也。”
我尷尬地搓搓手再次提起飛雷劍,剛想故計重施師傅慌忙擺手製止:“等下等下,這把劍太長東捅西戳的待會兒屋裏要變溝壑縱橫。換堪情劍。”
我想想也是,就把飛雷劍插回劍鞘順手帶出堪情劍。堪情劍劍脊發灰劍刃透明,手感像一把匕首握著舒服。我拿著它輕輕巧巧就刺完了十二個方位,空氣中殘留劍刃抖落的琉璃光點,五顏六色宛若幻境。
我實在覺不出這幾下劍法有什麼對敵功效,方位完全不同,斜劃歪刺的不說,還有五劍直上直下如同兒戲。
我滿腔疑竇:“這劍法真能對敵?怎麼感覺一使出來任人宰割。”
這時門外有高跟鞋篤篤經過,一個女人敲敲隔壁房門被裏麵迎進去,傳來悉悉索索的脫衣動靜。
師傅呆口結舌,半晌才出聲道:“徒弟你是絕世奇才。剛才第一節劍法就能夠激發堪情劍的七情劍光。”
我撓撓鼻子:“就是剛才那些光點嗎?倒是挺好看的。”
“豈止好看!”師傅大聲說,“堪情劍的七情劍光能讓敵人情不自已失去行動能力,配合一十又二律辰劍法能不戰而屈人之兵,生殺予奪隨你心欲。看似花花彩彩、柔柔弱弱實則凶險無比,所以堪情劍在劍譜上又得另一個綽號——‘綿中虎’。如果哪一天你能激發出六欲劍光,則天下能稱敵者不過百人。”
我連連嘖舌:“這麼神奇!本來我覺得這把劍太女孩子氣不喜歡用,聽你這麼一說我要對它情有獨鍾了。”
隔壁忽然傳來女子嬌喘,斷斷續續、期期艾艾,還雜有男子喘息如牛。這賓館牆壁都是薄木板的,所以聲音聽來十分清晰。我和師傅麵紅耳赤。
師傅說話吞吐起來:“堪情劍是第二十六代師祖打造,”他支耳又聽聽,“這把劍……”
我也被隔壁聲音搞得心馬意猿,隻聽見師傅前半句後麵沒聽,反正他也開始顛三倒四不知所雲。我倆一老一小注意力全被引去隔壁,對話成了應付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