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雲:生也有涯知也無涯。我覺得雲的太對了。且不說學校裏的課程卷如軼海,光我現在接觸的課外知識,就絕對夠我喝一壺。妖怪魔頭吃人鬼,武功法術和門派,最狠的是有一個老和尚給我灌輸什麼五個鄰居世界的說法,搞得本人一個頭兩個大。我忖著要再找個明白人請教請教,可給師傅打電話,他說他在開會直接掛掉。去找八爪舅吧,不知能否遇上他清醒的時候。找班主任吧,請教這些和學業無關的東西,估計他不樂意。
這天下午放學,我和隔壁班的卜彩瓶一後一前走出校門,腦門一亮想起卜彩瓶也算是同道中人。古人雲過:三人行必有我師。依此類推二人行百分之五十幾率有我師,不如我問問卜彩瓶,說不定她能給我解惑呢。
我緊走兩步喊:“卜彩瓶等我。”她前後看看停下。
我和卜彩瓶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放學後老一塊走出校園,是劫道歹徒給留下的後遺症。我走上去開門見山說:“我有些江湖上的東西問問,不知你知道嗎?”卜彩瓶“噗滋”一笑說:“你問吧。”我看她笑得頗含意味就問:“你笑什麼?”她說:“張口就江湖,我看你像個老江湖。”我驚覺接觸的事情太多偏離中學生的本質,不會搞得我沒有學生該有的樣貌了吧。我猶疑問道:“真的?”卜彩瓶輕輕笑說:“假的,看把你唬的。你剛才想問什麼?”我和她並肩走。我倆下學比較晚,巷子裏沒幾個人影,一大聲說話就會顯得聲音盈溢,於是我壓抑聲音低著脖說:“你知道五界是什麼嗎?”沒想到卜彩瓶“咯咯”笑起如同一串銀鈴。這妮子老笑什麼?難倒我臉上有東西?我抬手擦擦臉,她又是一串笑。我說:“你笑什麼?到底知不知道?”她好不容易繃住臉,不時有一兩聲餘笑出口,說:“哈哈你問個問題搞得和地下黨接頭似的,我能不笑嗎。”我訕訕說:“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卜彩瓶理理頭發說:“以前是不知道的,可一入奉火教京阿姨就教給我,所以現在知道了。不就是天界、靈界、魔界、幽冥陰界、鬼界嘛。你堂堂五界門弟子問這幹什麼?”“哦不幹什麼,我就是想……考考你。”卜彩瓶抿唇一笑說:“嗬嗬我學得還可以吧。”“可以可以。”我幹笑兩下又問:“那靈界裏麵都有什麼東西?”卜彩瓶這次沒有立即作答,深長地看我下,眨眨睫毛說:“五界當中有一界萬物有靈,稱為靈界。靈即靈智。界內全是飛禽走獸,它們聰穎智慧,修煉有為者可以翻雲覆雨、吞火呼風。”我咂咂嘴想:靈界肯定就是畜牲道。
出了學校的巷子,卜彩瓶往平時相反的方向走,我問:“咦你往哪走?”卜彩瓶說去理發。我還想繼續問她,於是說:“我陪你一塊去,我也該理發了。”
快到理發店,遙見幾個同學剛從裏麵出來,卜彩瓶快走兩步趕到我前麵先進去。等我推門進去後,見到死黨肥子也在,我不禁心中大樂,可不是遇見熟人的快樂,而是卜彩瓶正是肥子的夢中情人,我想看肥子的窘態。
我見過的女生裏麵,巨島女巫蒼葉的美貌當數第一,可她畢竟大一些,身體成熟一些,眉目中多些曆世風味為她平添姿色。第二漂亮的是丙烏拉都,她是少數民族,臉上白雪透紅,鼻子有勾,目深唇豐,五官極具立體感,身條也好,長大肯定是個不世出的大美人。卜彩瓶長得其實比她們不遑多讓,隻是身子瘦小有些營養不良,氣質溫柔知達。肥子當年一見卜彩瓶就暗戀人家。
肥子正坐著排隊理發,他一個巨大的屁股,占住長椅上兩個人的座位。我進來正好看見肥子挪屁股,努力擠出一個身位。二話不說我上前一腚坐實:“呦謔肥子你也來理發啊。”肥子一呆,衝我擠眉弄眼說:“是啊,真巧……杆子你坐累了就站起來歇歇。”我還不知肥子打的什麼主意嗎?我看看站著的卜彩瓶,憋住笑佯裝不知說:“肥子你看我適合什麼發型?”肥子說:“我看你頭挺圓的,剔光頭合適,當燈泡比在這壞我事強。”我不逗肥子了,站起來對卜彩瓶說:“卜彩瓶你坐吧。”卜彩瓶點點頭卻不坐下說:“你坐吧我無所謂。”照樣安靜立著。我傻眼了,肥子收著兩瓣******可不容易。我說:“你坐吧女士優先嘛。”看她還不動彈,我拽著她把她摁在座上,“你坐就是客氣啥。”卜彩瓶這才坐下說聲謝謝。肥子的臉騰得紅了,鼻子裏馬上滋出血,我心中暗說:看你造化了哥們,我隻能幫到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