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糊黑街地下工事的入口,進去,一股怪味讓人難以忍受,用乘血劍一驅,照亮用的燈泡全都爆掉,四周一片漆黑。這時腳下升起兩團黃色鬼火,我心中一驚,大叫:“啊呀!”抬腳就踹,卻聽“撲棱棱”一響,“喔喔”一叫,兩團鬼火飛我頭上,接著我的頭皮被連拍帶啄。我忙不迭地喊:“誤會誤會,誰知道你兩個眼睛會冒鬼火!”
大紅在我頭頂大有安營紮寨的意思,我也顧不上管它,拔出堪情劍播撒彩光照路,背著八爪舅往前趕,邊趕邊說:“大紅,你身上有沒有虱子?可別沾給我。”大紅十分不滿,喔喔吵,聽它意思好像還反過來嫌我髒似的。我又說:“你該減肥了,壓得我脖子沉甸甸的。”大紅在我頭皮上狠狠抓兩下。我悚道:“你小心點,別給我抓破,我怕得狂犬……禽流感!”
眼前複又光明大放,來到上次拐彎的地方,裏麵又有燈泡了。我放慢腳步,輕輕走到大廳門口,還沒露頭就聽見裏麵人來人往的聲音,剛要探頭看看,腳下刺溜一滑,兩人一雞,齊齊滾落。人雞齊鳴——啊吆,喔喔,咣當。咣當是我一撒手把八爪舅扔地下了。
立刻有無數燈光照來,照得我眼睛睜不開,幢幢人影在我眼前聚集。有人喊道:“什麼人擅闖!”我被粗魯得拽起來。
我怕得想哭,“別,我是路過的學生!”
“咦?還真是學生?頭上怎麼頂著隻花裏胡哨的雞?”
燈光耀得我眼睛快花了,我胡亂說:“我瞎逛來的!”
“徒弟?你怎麼來了?”師傅的聲音鑽進耳朵,“別動他,自己人!”
我被放開,等雙眼適應了光線,見師傅的老臉在我麵前晃悠。平生第一次我見到師傅後如此高興,說:“師傅,你怎麼在這兒?”
師傅反問:“你又怎麼在這兒?”
我往四下一瞧,古墓大廳裏駐紮人員無數,各各全副武裝如臨大敵,墓室頂部上次被我炸出大洞還在,五條粗粗繩索從那裏吊著。好幾架探照燈的燈光全都打在大廳正中的石棺上,那旱魃還在石棺裏坐著呢。旱魃七竅之中還在流黑水,石棺裏的黑水早已溢出,淌在地上。離著石棺五米方圓,立著一圈半米高的方形石頭,石頭嚴絲合縫,擋住黑水繼續往外流。一台機器——好像是柴油機什麼的,正在呼呼冒著煙抽那些黑水,抽黑水的管道又粗又長,也不知盡頭在哪。
我說:“怎麼……這麼大陣仗。”
“徒兒有所不知,這裏是日月朝平長候的墓室,出了一個千年難遇的可怕僵屍,這裏的人都是準備對付它的,說句難聽的,是來救災的。”
“你說旱魃?這麼巧,我也來對付它的。”一股怪味飄來,嗆得我眼冒金星,師傅趕緊扔給我一口罩,他自己也戴上一個。
“你知道旱魃?”師傅出乎意料。
“對啊,還是我和朋友先發現的。”說完感覺不妥,其實是蒼葉他們先發現的。
“信由爾,”丙烏拉都不知從哪冒出來,“你也來啦。”
“你能來我就不能來?”
丙烏拉都拉著我往裏圈走,把我師傅晾了。
走進裏圈一看,周門、有鹹同、冷師兄都在,活岩寺圓智老僧也在。還有一位黃臉的老頭,看樣子和師傅差不多年紀。這老頭一見我,兩眼灼灼放光,看得我不大舒服。
周門說:“五界門師徒兩人都來了,最好!”
師傅過來把堪情劍要去,對我說:“你小子大言不慚,還想對付旱魃?知道旱魃有多厲害嗎?”
我說:“我有幫……”一拍腦袋,“哎呀,忘了八爪舅啦!”匆匆轉身出圈。頭上大紅也急燎燎的,想是它也把個大活人忘了。
尋半天在角落裏找到八爪舅,他滾在一邊仰麵朝上,呼呼大睡,倒挺舒坦!我把他背起來,背到圈內,放下來讓他成坐姿,對著師傅他們疑惑的目光說:“我對付不了旱魃,不會找幫手嗎?這我表舅,神通廣大,對付旱魃簡直手到擒來。”看看他傻乎乎大睡的樣子,又補充道:“就是有那麼一點嗜睡。”
眾人瞅著八爪舅,大搖其頭。隻有那個黃臉的老頭看見八爪舅,兩隻眼睛瞪得更圓了。
周門喊:“戒備!旱魃有動靜!”
隻見石棺裏本來直直坐著的旱魃,此時身子歪到一邊,鬼異的很。之前聽八爪舅渲染過旱魃的厲害,又看到這裏勞師動眾來那麼多人,我緊張地手心全是汗。輕輕拐拐八爪舅,他還沒有醒的跡象,於是又把他背出內圈,撂在進來時的洞口。我返回,把乘血劍和飛雷劍都抽出來,左手乘血劍橫在胸前防禦,右手飛雷劍倒拖在地,準備隨時丟出去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