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也不問到底他想帶自已去哪裏，隻要是他，天涯海角都無所謂的。
本來是換了身淡紫色的運動服，出門時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又回房看了十分鍾，換上一件淡藍色的及膝裙，質地是柔軟非常的，很貼身。
兩人在公園門口見麵，王濤見小嫻少見的穿了一身裙子出門，眼中一亮，“真是難得。”小嫻沒反應過來，“什麼？”
王濤一手插在褲子口袋裏，一手自然的牽起她的左手，“我說，你穿裙子很好看。”
小嫻抬起頭來，隻能看見他的側臉，上麵掛著輕輕淺淺的笑容，溫柔溫暖，是春天幸福
的笑容，她的臉輕輕一紅，就這樣怔怔的被他帶著走。
直到看到眼前高大宏偉的建築，小嫻心裏一陣絞痛，雙腳便似灌了鉛一般再也走不動了。
王濤緊了緊她的手指，“小嫻——”
小嫻看著他，眼中一陣慘淡，“你想帶我到這裏玩？”
王濤遲疑的點點頭。
小嫻低下頭，“我不想去。”
王濤眼中一陣心疼，不是不知道她心裏的難過痛楚，可是可不可以給他一個機會，一個也許會讓她幸福的機會？
“就一次好不好？”王濤輕輕的說，語言中本來會夾雜著千萬種情緒，最終融合為清清淡淡的，聽不出一絲情緒的句子。
小嫻輕輕顫抖著，“不去！”
他們所有的動作語言都是輕輕的，像是怕稍微重一點便會讓對方受到傷害，王濤忍不住伸出雙臂環住她，“不嫻，我背你，我會背著你，你覺得有重量的負擔的東西，都由我來背負好不好？”
而你，請給我一個機會。
多想，看你飛翔……
小嫻的手指緊緊握住，她的眼中幾乎在落下淚來，卻固執的壓抑，“不用這樣的，王濤，我會好好的，真的。”有些東西不用麵對也可以的，隻要忘記，學著忘記一些東西，也一樣會幸福的，隻要，身邊有他。
王濤眼中一陣不忍，“陪我走進去好嗎？相信我，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天災人禍，我都會努力為你一力承擔。
“就一次，如果真的不行我們就離開，好不好？”
聲音像羽毛一樣輕，像白雲一樣軟，在那樣柔軟的聲音後還有一絲絲透明的悲傷，小嫻的淚就那麼靜靜的掉了下來，落進他的胸膛。
如果是他想要的，那麼哪裏她不能去？
感覺到胸前的腦袋輕輕的點了點，王濤才鬆了口氣，如果她這麼一直的堅持，他也是無能為力的吧！
入口處便傳來一陣冷氣，小嫻不由得握緊了王濤的手指，然後入目的便是廣闊的雪白的光滑的場地……
這是她十幾年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淚水潸然落下。
進入這裏，她整個人都顯得呆呆愣愣的，王濤為彼此換上滑冰鞋，伸出右手，他唇角帶著最純淨的笑容，“小嫻，我帶你飛。”
記憶深遠處，那個五歲大的小女孩，言笑宴宴，“你知道飛的感覺嗎？”那聲音是清脆動人的，沒有一絲拖遝，她笑起來眼彎如月，渾身都似發著淡淡的光華……
“你跟我來，我帶你飛。”
小女孩的聲音像是魔咒，隻要聽從她，便可以展翅飛翔——
“小嫻，我帶你飛。”
這句話聽在餘小嫻耳裏，又何嚐不是魔咒，她幾乎不能思考，隻想貪婪的跟隨著眼前的這一隻手，情不自禁的伸手左手遞給他，指尖輕觸的那一刹那，王濤溫暖的手指緊緊的淨她包圍，趨散了她心底的一絲絲涼意。
順著他手中的力道小嫻站了起來，冰刃接觸冰麵，那種另人心碎的觸感讓她落下淚來，跟隨著他的步伐在冰上翱翔，也許不用旋轉三圈四圈，也許不用後外點冰幾周跳，也許並不需要一切華麗的技巧，此刻隻感覺那種被記憶深埋的柔軟，這裏，仍然是她的舞台。
王濤自如而又小心翼翼的帶著她在冰上遊走，感覺略帶涼意的風擦上自已的皮膚，漸漸的，小嫻可以自已控製方向，兩人雙手緊握成圈，一圈圈的旋轉著，天花板上的燈光是那般的璀璨耀眼……
原來飛翔也可以如此簡單——
是什麼時候呢？她微微仰著頭看著他，任風穿過也的身體，“我好像飛起來了。”
王濤緊握住她的手，“我們一起飛——”
……
不是沒有想過進一步的嚐試，隻是每每總會那般的無能為力，那麼就這樣好了，就這樣以最原始最簡單的方式在這冰上遊走，如魚兒穿棱小溪，大雁劃過長空，讓一切都變得簡潔起來。
裙擺被帶出輕輕的響聲，她的臉上漸漸煥發出神采，神呐，謝謝你，謝謝你沒有全然的剝奪我的夢想，至少我現在還可以和他一起，飛——
幫她擦了擦額際的汗，“累不累？”
小嫻不自覺的笑起來，露出一小塊整齊的牙齒，“有點，不過很開心，很開心，原以為全部失去的東西居然還剩下一點，覺得很開心。”
這種完全沒有技巧可言的簡單的在冰上滑走，她四歲便可自如的東西，如今卻可以讓她這般的開心了嗎？
王濤心中一陣柔軟，她的要求幾時變得這般的微小？
那少年時的豪言壯誌，那時候終究太小，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曾經的野心，曾經的風姿，都煙消雲散……
不嫻輕輕握著王濤的手，“我一直不敢問你，你滑冰這般有天賦，難道真的要放棄嗎？”我是身不由己，你呢？自願棄權嗎？
王濤看著她，眼中一點點的多出了什麼，看得小嫻的兩頰上慢慢浮起了兩朵紅雲。
王濤執起她的手，“從一開始，我滑冰就隻為與你一起飛翔。”
這一句已足以讓她明白，他以前所有的努力都是會了能與她站在同一條線上，而現在他想要的也還是“我們一起飛”……
小嫻心中泛起陣陣漣漪，忍不住歎口氣，“那多麼可惜。”
王濤笑了，“怎麼會可惜？求仁得仁，我有什麼不滿意。”他的眼眸中帶著憐惜，“隻是委屈了你。”
明明是那般可以在眾人麵前放出奪目光彩的可人兒啊！
如果那一天他沒有賭氣，如果那一天沒有發生那件事，此時的不嫻怕早已名揚海內外了吧！強壓下心中的那一點愧疚自責，那種情緒如今隻會給彼此帶來更多的傷害。
小嫻輕輕搖搖頭，“王濤，謝謝你。”她誠摯的說，“雖然失去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但同時我也得到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也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已經可以坦然麵對，王濤，謝謝你。”謝謝你的堅強，謝謝你一再的對我包容到底，謝謝你為我背負的一切……
一路有你陪我走過來，所以的痛楚在以後的日子裏都能化為甘露，我甘之如飴。
王濤的臉輕輕的紅了，他的手心慢慢的沁出的汗。
小嫻奇怪的問，“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難道是她說的話肉麻了？這樣想著她的臉也紅了。
王濤鼓起勇氣看著她的眼睛，“那個，那個，做我女朋友吧！”
啊？
小嫻無措的眨眨眼，眨出滿目柔情，雖然他們手也牽了，抱也抱了，一切都是那般的自然而又不突兀，可是到此時她才意識到兩人之間根本沒有一個正式的關係。
那個，現在才為以前的舉止臉紅算不算矯情？
王濤見她半天不說話，又急又羞，“你倒是說好啊！”
小嫻反射性的點點頭，“好！”剛說出口又覺得自已的動作是否太過急切了？
反正就是渾身的不自在卻又甜蜜得快要融化掉。
王濤這才咧開嘴笑著，看著小嫻紅紅的臉，他的喉結輕動，輕輕的吻上了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