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敷衍著把那位盔甲男打發走,還得感謝瑟菲娜又冷又臭的脾氣才沒有引起他的懷疑。從窗戶確定他真的已經走遠後,安娜立刻從沙發上彈起來,在屋子裏轉了兩圈,最後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打開門,看到之前那兩個女仆還是盡忠職守地站在門前,安娜不由得生出了一種壓迫勞動人民的罪惡感,但如今不是考慮解放婦女推翻封建主義的時候,她拉著臉,對著比較年輕的那一個褐色頭發的女孩點點頭,嚴肅地說:“你,進來,有話問你。”
女孩頓時嚇得一抖,戰戰兢兢地提著裙子行了一禮,在同伴憐憫的目送下視死如歸地跟她進去,瑟瑟發抖的樣子像是一隻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白兔。安娜自認自己的臉雖然稱不上傾國傾城,好歹也是清秀端正,有那麼可怕嗎?嗯,肯定都是瑟菲娜的錯。
“剛才來的那位……”安娜思考了一下該怎麼稱呼,掂量了一番最後覺得哪個都不合適,最後含含糊糊地混過去,“經常來拜訪我吧。”
女孩不安地看著她,極力想擠出一個笑容卻失敗了,扭曲著露出一個活像哭泣的表情:“安道爾伯爵一直對主人都十分忠誠。”
沒看出來那家夥還是個什麼伯爵,不過伯爵居然敢對皇帝嗆聲外加搶女人,要麼就是特別牛逼,要麼就是特別傻/逼。回想了一下那位仁兄堅毅果敢的臉,安娜覺得大概第一種可能性比較大一點。
套出了名字,她眯著眼睛一直盯著那姑娘,直到那個姑娘終於崩潰,半跪在地上哭著捂住臉哀求般地說:“主人,我沒有喜歡伯爵!我從來沒有那種念頭!”
安娜大汗,她才不是想了解這些東西,管你喜歡誰啊。由此可見瑟菲娜平時多可怕,隨便一句話就嚇得小姑娘差點上吊。
不等她再次發問,那個可憐的姑娘就一股腦兒的開始表明心跡,哭訴著自己絕對沒有對主人的下屬有任何窺探之心。安娜本想阻止,但她顛三倒四地還真抖落了不少關於那位伯爵的信息,於是也就隻能默默地對小姑娘說句對不起了。
大、大不了給她漲工資!
費了半天功夫讓那個叫□□麗絲的姑娘相信自己沒有任何用意,單純就想說說話,送走了眼睛通紅還感激不盡的她。安娜覺得好累,地主統治階級也是個很有壓力的職業。按著額角,她整理了一下愛麗絲那裏得到的情報,大概得出了以下結論。
第一、安道爾伯爵並非本國人,他是魔法師工會裏鼎鼎有名可以排上號的大名人,單論魔力跟對魔法的鑽研修煉,並不比瑟菲娜差多少。
第二、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安道爾伯爵跟瑟菲娜是一夥的,當年正是由於他的臨陣反戈,瑟菲娜才打敗了有力的競爭對手,以區區二十一歲的年齡當上了魔法師工會會長。
第三、安道爾伯爵也是個該死的有錢人。
揉著腦袋想了半天,安娜還是想不出瑟菲娜跟他之間是什麼關係。說是情人吧,完全沒那種曖昧的感覺。說是利益合作的夥伴吧,他對瑟菲娜說話的口氣又異常隨便。盡管想自我催眠那是心腹忠犬,但安娜還沒樂觀到如此地步。
“算了算了,管他那麼多,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哼,實在不行,瑟菲娜那麼有錢,隨便拿點跑路躲起來也行。再說了,我的最終目的是要奪回自己的身體,研究那麼多幹嘛。”
多想無益,看到天色已晚,安娜是個從不熬夜作息規律的好青年,當下搖鈴叫來賽巴斯老管家,給自己準備好了洗澡水。美美洗了個澡換了衣服,在瑟菲娜那種大到可以連續翻滾十圈也不會掉在地上的大床上蹦了幾崩,就安心地準備睡覺了。
閉上眼想了兩分鍾以後的打算,又思考了兩分鍾瑟菲娜混亂的人際關係,還沒想到明天應該怎麼辦,安娜就已經安然睡去。
這種態度,說得好聽點叫樂觀,說得不好聽就是沒心沒肺。
換了具身體影響還是挺大的,以前安娜隻要睡著,打雷都不會醒。但瑟菲娜畢竟是個擁有心靈感應能力的超能者,所以翻來覆去的總睡不安穩。半夢半醒間安娜捕捉到了不少淩亂的他人思緒,估計都是這個莊園裏的傭人。可是這種滋味太影響睡眠了,折騰到了幾乎要天亮,安娜才終於在失眠的痛苦下無師自通領悟了如何徹底屏蔽他人思緒的辦法。眼看就要疲倦不堪地徹底睡死,忽然,她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
某個既陰冷又黑暗的東西距離她很近,毫無預兆的就出現,近得就像是、就像是正站在床邊……
一睜眼就看見一個黑乎乎的身影背對著窗口站在床前,此刻天已經有點蒙蒙亮了,但因為那個人的所有部位都密不透風地包裹在一件奇怪的鬥篷裏,所以是男是女都看不清。不知道瑟菲娜的鼻子是什麼構造,安娜第一時間就聞到了從這個家夥身上傳來的那股淡淡血腥味道,頓時就顯得對方更加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