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定思痛,安娜覺得不能在再樣繼續混混沌沌下去。瑟菲娜的身份是把雙刃劍,搞不好什麼時候就踩翻了水,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現在好像還沒人發現瑟菲娜不對勁,時間一久,肯定會露陷。

她老老實實地以當年高考的認真態度讀完了書架上講述色雷斯國情況的書,重點在於風俗禮儀,人情民風。但還是覺得不保險,尤其是賽門的存在。最清楚情況的無疑是瑟菲娜本人,可天知道她現在頂著自己的身體在幹嘛。安娜想來想去,賽門那裏是壓榨不出有用情況了,這孩子看見她就僵硬得不行,翻來覆去隻會說“請懲罰我”。其餘的人安娜又不熟,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和她交談過的人加起來都沒有十個。

也考慮過利用瑟菲娜的超能力去感應一下別人心裏的想法,但安娜很快就挫敗的發現不現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靈魂不同的關係,她需要非常努力才可以感應到對方大致處於什麼心情。但要知道對方具體在想什麼,除非是對方毫不設防,放鬆自己的意識,她能看見的隻有一堆亂七八糟不知所雲的奇怪片段。比如,她就對賽門實驗過,結果除了一片黑暗,就是一片黑暗,那孩子的心靈簡直就是個不斷旋轉的黑洞,多看一眼安娜簡直都要瘋了。

心靈感應什麼的,根本不靠譜嘛。安娜還不想變成個精神病患者。最後她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了老管家的身上。

“賽巴斯啊,你在我身邊多久了。”特別把他召到書房,安娜和顏悅色地問。

“自從您出生,我就在這裏做管家了,小姐。”賽巴斯回答。

靠,這麼久!豈不是等於看著瑟菲娜長大的?安娜想了半天,有點緊張地問:“最近,你有沒有覺得我和以前不一樣了?”

賽巴斯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您一出生就被抱去了法師之環,除了偶爾會去公會主持一些事務,基本從不離開,直到上個月才結束修行回到色雷斯啊。”

………………

安娜想站起來歡呼,耶,怪不得都沒人覺得瑟菲娜變得和以前不一樣,原來她都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啊。依稀記得書上說法師之環是個專門給大魔導們修行冥想的地方,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安娜默默發誓以後絕對不要輕易接近法師之環一步。

“那麼安道爾伯爵他……”

安娜還沒想好究竟該問點什麼才好,賽巴斯就擅自誤解了她的意思,恭恭敬敬地說:“安道爾伯爵最近行事太過肆意妄為,甚至不考慮您的身份和皇帝陛下鬧得很不愉快,您要是不好意思直接趕走他,可以通過公會下達命令將他招走,今年的魔法師評定不是又要開始了嗎。他應該盡到自己的責任,而不是總繞著您打轉。”

安娜恍然大悟,越看越覺得賽巴斯的臉那麼可愛和親切,哪怕他是個白胡子禿頂的老頭:“真不愧是賽巴斯,執事的楷模啊!”

賽巴斯很矜持地行了個禮。

之後安娜又閑談般地問了不少事情,賽巴斯在其他傭人麵前總是一副嚴肅正直的模樣,私下卻是個喜歡八卦的老頭,對於主人的好奇心知無不言。安娜知道了原來瑟菲娜還沒出生就被法師之環的大魔導預訂收為弟子,沒滿月就被抱走了,連自己父母去世都沒回來參加喪禮。除了少數幾次跟隨導師出塔,她唯一離開法師之環比較久的時候就是競爭魔法師工會會長。正因為她是世人皆知的天才,上一任大魔導師的唯一弟子,所以成為會長多半都是看她老師的麵子,以及,她那無敵的外掛。

其實魔法師公會會長並沒有多大的實權,更多的是一種榮譽,哪怕會長擁有一票否決權,但曆史上很少會有會長使用,實權都是掌握在幾個副會長手裏,安道爾伯爵便是其中一員。魔法師們基本都是一群宅男宅女,埋頭隻顧研究各種高深的魔法,沒什麼心思去爭權奪利。倒是那些中下級的魔法師們有不少出身於名門貴族,因為這個世界裏魔法師十分稀少,而且地位崇高受人尊敬,他們就是來混個資曆罷了。所以安娜聽到賽巴斯說公會裏的副會長們多達十七個,而且三分之二都是各個國家的大貴族,也沒覺得多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