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搞不懂賽門究竟是怎麼想的,難道是因為騎士曾經想要殺死他所以激發了他求生的欲/望嗎?但是之後賽門曾經無數次表示過,隻要安娜一聲令下,他隨時可以自殺。唉,安娜隻能密切地關注賽門天天告誡他不可以再對任何無辜的人出手。說得不好聽一點,她怎麼知道一個心理有問題的非人類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一想到這些安娜就心亂如麻,但眼下不是琢磨這些的時候,她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對阿克塞爾報以歉意的一笑,便聚精會神地觀察前麵那些忽然停下的人的行動了。

隻見那個和奧西城主長得有點像的中年男人不知用什麼方法點亮了一根火把,借著不斷跳動的火光,安娜終於看見了站在他身後的伊莎,那是一張喪失了所有思想的呆滯臉蛋,雙眼無神,嘴角甚至還流出了一絲唾液。伊莎本來是個漂亮的年輕姑娘,配上這樣的表情,實在是看著就讓人發自內心的感到一種寒意。

“好像不太對勁,他們打算對那個姑娘做什麼?”

阿克塞爾聲音冰冷,看樣子他已經準備隨時衝出去救人了。

“唔,不知道,等等,雖然我們沒有看完整個選美,但在馬車上的時候我確實是聽到下麵的人在討論伊莎得到了今年的冠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城市的風俗難道不是城主的兒子會娶冠軍為妻嗎?”

安娜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衝動,反正這點距離真的發生什麼他們也能隨時過去救人,再說安娜對自己的精神力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自信的。

“這個你也信!真的這麼做的話,城主的兒子要娶多少老婆啊?”亞瑟不屑地說,“這個習俗早就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當時好像確實是有這個習慣,城主的妻子一定會在曆代選美產生的花冠皇後裏產生。可是現在隻是個噱頭罷了,選出花冠皇後之後,城主會象征性地把代表新娘的花冠戴在她頭上,拉著她的手繞城市一圈。僅僅如此而已。”

安娜無言地抓抓鼻子,香氣越來越濃,她鼻子很癢。亞瑟平時再怎麼狂妄犯二,關鍵時刻從不含糊。大家都是一起到這個城市來的,基本都是共同行動。他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呢?難道這就是人家不管怎樣都是王子而自己哪怕套個金手指外殼還是戳人一個的根本原因嗎。

“他們圍成一個圈了,到底打算做什麼?”

從頭到尾阿克塞爾都沒關注過身邊兩個人無聊的對話,他全神貫注地看著前麵那些人的一舉一動,全身都繃得緊緊的,好像一隻隨時會疾射而出的利箭。安娜不得不敬佩他的這種騎士精神,這才是正兒八百做勇者的料吧。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那些穿著黑袍連臉都遮住的人緩緩圍成了一個圓圈,把呆滯的伊莎以及那個手執火把的中年人圍在了中間。不知道是由誰帶頭,他們開始慢慢搖晃身體,嘴裏吟唱著奇怪的歌謠。那個旋律聽起來又尖利,又古怪,好像是在痛哭。又像是在慘叫,到了後麵簡直是用指甲抓黑板或者勺子刮碗底的那種感覺,安娜手臂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喂喂喂,不管怎麼看,他們都像是在搞邪教活動啊!”

她湊在阿克塞爾的耳邊說。

那些黑袍人身體晃動的頻率越來越大,吟唱的調子也越來越快,最後簡直是群魔亂舞的景象。要是現在有人偶然路過,看見這樣古怪又恐怖的場麵,大概被被嚇得直接暈倒吧。安娜已經快要不能忍受這種魔音穿耳的痛苦,正想建議大家一起上。可是這時出乎意料的事情卻忽然發生了,那個詭異的歌謠吟唱到最激烈的時候,黑袍人們卻一個個全身抽搐地倒下,很快就劈裏啪啦睡了一地。從他們的身體上還冒出了淡淡的煙霧。哪怕沒有月光,那些煙霧也帶著微弱的金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