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阿克塞爾都這麼說了,其他人好像也沒有什麼意見,安娜歎了口氣,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將剛才得到的那把鑰匙掏出來放在手心上。
“這是剛才那個家夥給的鑰匙,說是可以打開城主莊園北邊地下室的門,裏麵隱藏著一個可怕的巨大秘密,怎麼樣,去嗎?”
阿克塞爾沉默了一陣,毅然點了點頭。
“也許是個陷阱,但作為一名聖殿騎士,絕對不可以放過任何一個邪惡的存在,更別說這個存在非常有可能是巫妖。對不起,各位,這件事和你們沒有關係,接下來讓我一個人去就可以……”
“說什麼呢,都到現在了你還覺得能和我們分開嗎,我們早就被死死捆在一起了。”
打斷了他的話,亞瑟懶洋洋地說。他回頭看了安娜一眼,用聽不出什麼感情的調子平淡地問:“老師,您覺得呢?”
安娜沒說話,直覺告訴她前方有危險,最好別去,但摸著手心裏的鑰匙,她心中湧起一種說不清的奇怪感覺,她抬頭看看黑暗的天空,心想好像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遵循著一個早就計劃好的路線在前行。說得難聽點,就像是打遊戲必須走主線劇情一樣,當然了,你可以慢吞吞一直拖著不去走主線,可是這樣一來永遠也別想把遊戲打通關。
安娜基本都可以肯定了,如果今天晚上她不去那個莊園自然也可以,但之後肯定還會發生更多奇怪的事情逼著她不得不去莊園。狠狠地用指尖摩挲了一下鑰匙上的金屬花紋,安娜咬了咬牙,沉聲說:“去啊,為什麼不去,我倒想看看有什麼在等著我們。”
胸中燃燒著一種奇怪的憤怒火焰,安娜現在隻覺得很生氣,很生氣,她到底算是什麼?一個被看不見黑手牽引著玩耍的木偶嗎。到底她遇到的一切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她可以相信誰,誰說的話才不是惡意的欺騙,安娜分不清楚,她連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然而她心中所想的東西亞瑟和阿克塞爾當然不會知道,見她點頭答應,兩個人也就沒有什麼異議。不過在準備去莊園之前,他們還是把暈迷中的那個叫做伊莎的姑娘送到了下城他們之前住過的旅館房間。她還是昏迷不醒,不過之前縈繞在身上那種邪惡不快的氣息倒是消散了很多。安娜用精神力在她身上檢查了好幾次,確定不會有任何危險,幾個人才悄然離開。
安排好了一切,安娜他們開始朝著奧西城主的莊園進軍,一開始他們還小心翼翼害怕被城中巡邏的守衛發現了行蹤,不過很快他們就察覺到這種擔心是多餘的,因為周圍都太安靜了,安靜得透出一股詭異的氣氛。之前他們出來跟蹤那群可疑黑衣人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兒,但眼下這種氛圍已經不是用一個不對勁能總結的了——不知何時開始彌漫起了黑色的霧氣,越來越濃,很快就連腳下的路都看不清楚。而四周的建築也像是忽然一瞬間蒙上了一層蠕動的奇怪霧氣,看上去活像是鬼屋。雖然道路兩邊的路燈還亮著,但原本是白色的光也變成了幽藍色,還時不時地閃爍一下,在濃密的黑霧裏顯得格外詭異。
“……看來我們早就被發現了,人家在等著我們自動送上門呢。”
運用精神力吹開麵前的黑霧,安娜冷笑著說。
阿克塞爾的表情很凝重,手裏的長劍一直舉在麵前,散發著純白色的光芒,將不斷湧過來的黑霧推開:“雖然不清楚,但那絕對是巫妖無疑,這種把戲是巫妖最擅長的。哼,區區一點死亡黑霧就想阻擋我們嗎,真是做夢。”
安娜倒是不太清楚巫妖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從她那個世界得到的信息,估計又是那種亡靈生物。換做平時她肯定很害怕,不過眼下她正處於一種憤怒的情緒中,所以無所畏懼,隻想著幾下把那個裝神弄鬼的家夥抓出來一頓痛揍,逼問出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亞瑟很明顯的對於這種鏟除邪惡行為不是太熱衷,不過他勉強還是維持了戰鬥的架勢,安娜暗中打量了他好幾次,覺得他的反應很奇怪,一般情況下他不是早就該嘰裏呱啦的表達看法了嗎,為什麼一直保持著沉默呢。
至於賽門,他的反應更是異常,雖然他還是老老實實跟著安娜,手裏拿著他那兩把從不離身的刀,但他的表情非常的古怪,說不出究竟是害怕呢,還是在猶豫。
這一切安娜都默默地看在眼裏,可是她什麼都沒說。剛才那個叫做戴蒙的人所說的話,不知不覺在她的心裏種下了懷疑的種子,她已經開始不相信周圍的隊友了……不,或者說,她不敢相信。
隨著他們越來越接近莊園,周圍的景象也隨之越來越可怕,那些蒙上了黑霧的建築呈現出風化的跡象,好像已經矗立在此超過了幾百年的歲月。黑霧流動著,像是粘稠的水,周圍沒有風卻能感到不斷有陰沉沉的涼氣吹拂在臉上和身上,耳邊隱約還能聽到斷斷續續的哭泣和哀叫聲。這一切都足以把任何一個膽小的人嚇到半死。可惜安娜他們幾個膽子都不小,於是泰然自如地繼續前進,很快就到了莊園的大門口,透過濃密的黑霧,看見了好幾個黑影站在那裏,搖搖晃晃的,充滿了詭異的氣氛。